周三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音乐学院的石板路上，本该安静的教学楼前广场，却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打破。
一个穿着亮粉色连衣裙的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校园，裙摆被撑得紧绷，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地心引力较劲，腰间的赘肉顺着裙摆边缘微微溢出。她约莫二十六岁，体重足有三百多斤，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却遮不住松弛的轮廓，挎着的名牌包与她的身形格格不入，反而透着股刻意炫耀的俗气——她正是教务处王主任的女儿王娟。
跟在她身后的是张强，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衬衫，腰板挺得笔直，却难掩脸上的尴尬与谄媚。他一路小跑着跟在王娟身边，时不时帮她提包、擦汗，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路过的学生们纷纷侧目，憋不住的笑声此起彼伏。
“你看张强那怂样，为了个部长位置，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王娟都二十六了，比他大八岁，这哪是处对象，分明是老牛啃嫩草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过如此吧？也就王主任能硬把这俩凑一块，真是刷新下限！”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恰好能传到两人耳朵里。王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粉底都遮不住蔓延的红潮，她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瞪着偷笑的学生：“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啊！再笑我让我爸给你们记过！”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可学生们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带着更明显的嘲讽散开了——谁都知道她是靠父亲的关系才敢在学校横行，心里压根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张强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劝道：“娟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去文宣部办公室。”
王娟哼了一声，才不情愿地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依旧颐指气使：“那个扫地的阿姨，动作快点！别挡着路！”“你们几个，不许在走廊扎堆聊天，影响校风！”明明不是学校的人，她却摆出一副管理者的姿态，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更让人反感。
两人径直推开文宣部办公室的门，此时石雅男正坐在桌前，帮两位副部长修改校园歌手大赛的宣传方案。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指尖划过纸张，条理清晰地指出方案里的不足，周围几个老成员围在一旁，听得认真。
王娟一进门就扫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石雅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就是那个不识抬举的石雅男？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小子，之前的那些成绩，怕不是沽名钓誉来的吧？”
张强立刻跟着附和，像是要在王娟面前表现自己：“娟姐说得对！他以前那点能耐都是吹出来的，哪比得上咱们？要我说，他根本就不配当文宣部长！”
石雅男的笔尖顿了顿，却连头都没抬，仿佛这两人只是空气。他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鄙夷——靠不正当交易上位的人，连让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那些污蔑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根本不值得浪费一丝情绪。
办公室里的文宣部成员们脸色都沉了下来。负责设计的女生皱着眉，小声对身边人说：“自己靠关系上位，还好意思说别人沽名钓誉？真是可笑。”“石哥当初带着咱们做了多少好活动，哪是这种草包能比的？”
王娟耳朵尖，听见了这话，顿时炸了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谁在那嚼舌根？给我站出来！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们都赶出文宣部！”
她的吼声落下，办公室里却一片寂静。下一秒，负责文案的男生率先站起身，走到石雅男身边：“石哥，咱们换个地方讨论方案吧，这儿太吵，影响思路。”
“对，换个地方！”另一个女生跟着起身，顺手收拾起桌上的文件，“跟这种没素质的人待在一块，都觉得掉价。”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文宣部成员们几乎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自发地围到石雅男身边。有人帮他收拾资料，有人拿起笔记本，还有人直接瞪了张强和王娟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走，去琴房旁边的空教室，那儿安静。”
“石哥，你之前说的那个宣传创意，咱们再细化一下。”
“不管谁当部长，咱们只认有能力、真心为团队的人！”
众人簇拥着石雅男，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再看张强和王娟一眼。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留下两人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王娟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肥肉跟着起伏，指着门口骂道：“反了反了！这些学生太无法无天了！回头我就让我爸好好收拾他们！”
张强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死的，指节发白。他看着众人簇拥着石雅男离开的背影，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讨论声，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就算坐上了部长的位置，就算有王主任和王娟撑腰，文宣部的人心，从来都不在他这儿。而这份被所有人轻视、被团队抛弃的滋味，他咬牙切齿地记在了石雅男头上，眼底翻涌着怨毒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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