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警灯闪烁时的牵挂
叶寸心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的。凌晨三点，基地宿舍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和远处训练塔的轮廓。她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猛虎突击队值班室”几个字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喂，您好。”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冷。
“是叶寸心同志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急促而凝重，“我是猛虎突击队值班室的小李，洪队他……执行任务时受伤了，现在在市一院抢救，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受伤了？”叶寸心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怎么伤的？严重吗？”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抓捕行动中遭遇反抗，洪队为了掩护队友……”小李的声音顿了顿，“医生正在抢救，你尽快过来吧。”
挂了电话，叶寸心的手还在抖。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受伤”“抢救”这两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她想起早上出门时，洪峰还笑着说晚上给她做红烧肉；想起他中午发来的消息，说队里接到个小任务，处理完就回家；想起他总说“放心，我会注意安全”……
“叶子？怎么了？”田果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大半夜的，你吓我一跳。”
“洪峰……洪峰受伤了，在市一院抢救。”叶寸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迅速穿上衣服，手指好几次都扣错了纽扣。
“什么？！”田果瞬间清醒，也跟着跳起来，“怎么回事？严不严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帮我跟雷神请假，我先过去。”叶寸心抓起外套和手机，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宿舍。
凌晨的基地格外安静，只有她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她一路狂奔到门口，值班的哨兵看到她焦急的样子，赶紧帮她联系了车。
车子驶出基地，夜风吹进车窗，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叶寸心心头的恐慌。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一遍遍在心里祈祷：洪峰，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她不敢想“受伤”背后可能隐藏的后果。他们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见过太多意外，可当意外可能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时，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轰然崩塌。
市一院的急诊楼灯火通明，警灯在门口闪烁，映得墙面忽明忽暗。叶寸心冲进去时，看到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队员守在抢救室外，脸色都很凝重。
“嫂子！”一个年轻队员看到她，赶紧迎上来，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都怪我们没保护好洪队……”
“他怎么样了？”叶寸心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
“还在里面抢救，”队员的声音低沉，“抓捕那个贩毒团伙头目时，对方有枪，洪队为了把我推开，自己……自己中了一枪，在腹部……”
叶寸心的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腹部中枪，是要害部位。她扶着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说失血有点多，情况不太乐观，但会尽力的。”
抢救室的灯亮着，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焦灼等待的人。叶寸心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想起第一次在边境见到洪峰，他手臂缠着绷带，却笑得爽朗；想起他在化工厂冲过来抱住她，说“还好赶上了”；想起他求婚时，紧张得手心冒汗……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滚，每一个都带着温度，却让此刻的等待更加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医生！他怎么样？”叶寸心立刻冲上去。
“手术很成功。”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器官，但失血过多，还需要进ICU观察，度过今晚的危险期就没事了。”
叶寸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腿一软，被旁边的队员扶住。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谢医生，谢谢……”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洪峰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插着管子的手臂。叶寸心跟着病床走，看着他沉睡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这个总是把她护在身后的男人，此刻却脆弱得让人心惊。
在ICU外守了一夜，天快亮时，张海燕和洪峰的父母也赶来了。洪妈妈一看到叶寸心，眼泪就掉了下来：“心心，小峰他……”
“妈，您别担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事了。”叶寸心强忍着眼泪，扶着她坐下，“洪峰他命大，肯定能挺过去的。”
张海燕握住女儿的手，她的手也很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上午十点，洪峰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他还没醒，医生说麻药过后可能会发烧，需要密切观察。叶寸心守在床边，给他擦去额头的冷汗，轻轻握着他没有输液的手。他的手很凉，她用自己的手心焐着，一遍遍在他耳边轻声说：“洪峰，醒醒，我来了……”
下午，洪峰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模糊，看到叶寸心时，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我来了。”叶寸心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哽咽，“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小伤。”洪峰的声音很虚弱，却带着安抚的意味，“让你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叶寸心擦了擦眼泪，“你好好养伤，什么都别想。”
洪峰点点头，视线落在她通红的眼睛上，眼里满是心疼：“你……没好好休息吧？去旁边躺会儿。”
“我不困。”叶寸心摇摇头，“你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洪峰没再坚持，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叶寸心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他们总说要保护彼此，可真到了危险关头，还是会下意识地把对方护在身后。这份藏在使命里的爱，沉重，却也滚烫。
接下来的几天，叶寸心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她给洪峰擦身、喂饭、按摩，学着看输液瓶，听医生讲注意事项，笨拙却认真。洪峰的父母和张海燕轮流来照顾，看到叶寸心熬红的眼睛，都心疼不已，让她回去休息，她却总是摇头。
“我在这儿陪着他，心里踏实。”她说。
洪峰恢复得很快，能下地走路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叶寸心的手，在病房里慢慢散步。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眼神却很认真。
“说什么傻话。”叶寸心扶着他，“我们是夫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以后……我会更小心的。”洪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要陪你走下去，就一定说到做到。”
叶寸心的眼眶有些发热，点了点头：“我们都要小心。”
是啊，他们不仅是自己，更是彼此的牵挂。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对方最好的承诺。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洪峰穿着叶寸心给他带来的便装，虽然还很瘦，脸色却红润了许多。叶寸心扶着他走出医院，洪峰的父母和张海燕跟在后面，脸上都带着笑容。
“回家。”洪峰说。
“嗯，回家。”叶寸心笑着点头。
车子驶离医院，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温暖而明亮。叶寸心看着身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洪峰，心里一片安宁。
警灯闪烁的夜晚已经过去，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终将沉淀为生命里的印记。而经历过这场考验，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更明白“平安”二字的重量。
未来的路依旧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难的坎，也能一起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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