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司音归天宫

凤九揣着结魄灯从昆仑虚折返时，狐狸洞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套洗得发白的玄色弟子袍——那是白浅当年在墨渊座下做司音时的旧衣。

“姑姑，这袍子都磨出毛边了，你真要穿这个去天宫？”凤九把结魄灯往桌上一放，耳朵耷拉下来，“天宫守卫那么严，万一被认出来……”

“认出来才好。”白浅指尖蘸了点敛息露，匀匀抹在腕间的仙脉上，那原本流转着青丘狐族灵光的脉络，瞬间变得同普通仙者一般黯淡，“司音是墨渊上神的弟子，当年失踪后天宫只当我陨在了大紫明宫，如今‘死而复生’回去，他们只会当是墨渊的余泽护着我，不会往白浅身上想。”

她抖开弟子袍穿上，又取了支木簪将长发束成高马尾，转身时眉眼间的清冷被少年气冲淡了七分，活脱脱是当年那个带着昆仑虚佩剑闯南天门的小弟子。

白真抱着胳膊靠在洞门口，玉扇敲了敲掌心：“我让折颜在南天门的守将里留了个空子，你从西侧的云阶上去，那处是新换的仙兵，认不得司音的脸。”

白浅拎起玉清昆仑扇——扇子被她用敛息布裹了三层，看着同寻常木扇无异，她冲白真扬了扬下巴：“等我消息。”

南天门西侧的云阶浮在雾里，新换的仙兵正缩着脖子搓手——这几日天宫的戾气重，连云风都带着冰碴子。忽然听见脚步声，仙兵抬头，见是个穿昆仑虚弟子袍的少年，腰上别着柄裹得严实的扇子，便皱起眉：“天宫禁地，何人擅闯？”

白浅指尖捏了个墨渊座下的法诀，指尖浮出浅淡的昆仑虚灵光：“弟子司音，当年随墨渊上神征战大紫明宫，侥幸未死，今日特来天宫谢天君当年的抚恤之恩。”

仙兵见那法诀是昆仑虚正统，又听说过司音的名头，便松了手：“进去吧，最近紫宸殿那边守得紧，别乱逛。”

白浅颔首，踩着云阶往上走，指尖却微微蜷起——诛仙台就在云阶尽头的偏殿旁，风一吹，她仿佛还能闻到当年自己从台上坠下时，戾气裹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