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柏云县的炊烟在薄雾中袅袅升起,陆烬背着残刀,踏着露水踏上前往青州的官道。他将那张画着青莲的纸条贴身藏好,黑色玉佩则用布条缠绕在手腕,指尖偶尔摩挲着冰凉的玉面,思绪翻涌。
青州距柏云县千里之遥,沿途要经过荒无人烟的乱石滩、瘴气弥漫的断魂谷,更有盘踞在官道两侧的妖魔与盗匪。对如今修为仅在初境徘徊的陆烬而言,这趟旅途不亚于步步踏在刀尖之上。
行至午时,烈日当空,乱石滩上的碎石被晒得滚烫,空气扭曲成模糊的波纹。陆烬寻了块背阴的巨石歇脚,取出水囊抿了一口,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里乱石嶙峋,视线开阔,却也极易暴露行踪,是盗匪伏击的常用之地。
“沙沙——”
细微的声响从左侧乱石堆后传来,不似风声,反倒像布料摩擦石块的动静。陆烬瞬间握紧刀柄,身形悄然起身,灵力在经脉中缓缓运转,全身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乱石后窜出,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手中短匕泛着幽蓝的寒光,直刺陆烬心口!这一击又快又狠,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陆烬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要害的同时,残刀顺势横扫,刀刃带着凌厉的劲风,逼退黑影的攻势。“叮”的一声脆响,短匕与残刀碰撞,火花四溅,黑影被震得连连后退,露出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只一双眼睛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你是谁?为何杀我?”陆烬冷声质问,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对方的招式中看出端倪。黑影的身法诡异,不似妖魔,反倒像修炼了某种阴毒功法的人类修士,且招式间隐约带着镇魔司的影子。
黑影不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再次扑了上来。短匕翻飞,招招直指要害,攻势比之前更加狂暴。陆烬沉着应对,残刀舞得密不透风,“伏妖刀法”的基础招式被他发挥到极致,每一刀都精准地格挡开对方的攻击,偶尔还能趁机反击,逼得黑影左支右绌。
数十回合过后,黑影渐渐体力不支,招式出现破绽。陆烬抓住机会,脚尖猛地蹬地,身形如箭般射出,残刀直取黑影持匕的手腕。黑影惊呼一声,慌忙躲闪,却还是慢了半步,手腕被刀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短匕“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想走?”陆烬冷哼一声,纵身追了上去。黑影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视线。陆烬屏住呼吸,在烟雾中摸索前行,却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等浓烟散去,黑影早已没了踪影。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短匕,匕首柄上刻着一个细小的“魔”字,正是当年青麟老母麾下妖修常用的标记。“是青麟的人?还是镇魔司的内奸派来的?”陆烬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更甚。
他收起短匕,不敢久留,再次踏上征途。夕阳西下时,他抵达断魂谷入口,谷口瘴气缭绕,如同翻滚的黑雾,隐约能听到谷内传来凄厉的哀嚎,令人不寒而栗。陆烬深吸一口气,握紧残刀,毅然踏入了这片险地。谷内光线昏暗,瘴气侵入肺腑,带来阵阵刺痛,他运转灵力护体,小心翼翼地前行,身后的残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