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安下意识地朝身旁的门摸索过去,手腕却猛地被苏昌河如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粗糙的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突突跳动的脉搏,像是在把玩一件新奇的猎物。
“啧啧”两声轻响从他喉间逸出,“听说这小院里藏着位神医。”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目光却如锋利的刀片,寸寸刮过云沐安暴露在外的肌肤,“你说,我该去哪儿找这位小神医呢?”
云沐安心头一缩,强压下翻涌的不安,面上故作镇定:“我...我只是个暂住在此的绣娘,不懂什么神医。”她的声音微微打颤,羽睫轻抖,像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苏喆在门外嗤笑一声,苏昌河却仿佛没听见,手指顺着她小臂内侧缓缓游移。
那里残留着白鹤淮今早针灸的痕迹,对常人来说看不见也摸不出,可他是苏昌河——
“绣娘?”他突然扯开她腰间的束带,外衫滑落,露出里头素白的中衣。他俯身靠近,鼻尖在她颈间轻轻一嗅,低低笑了:“绣娘身上怎么全是药味,而不是……染布味?”
云沐安脸色骤变,像是被人戳穿了精心编织的谎言。她确实未曾碰过草药,却忘了自己身处药庄,哪怕什么都不碰,空气中也早已浸透了药香。
她垂下眼帘,低估了暗河中人的敏锐。
“不说实话?”苏昌河手掌倏然扣住她后颈,力道恰到好处地迫使她抬头,“那我带你去见个人。正好有人需要个懂医的——”
“不必麻烦了。”她突然笑了,眼里怯懦褪尽,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光芒,“你们不是要找小神医吗?我知道他在哪儿。”
苏昌河眯起眼,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一个绣娘怎会知道小神医?不会又是耍我们的手段吧?”
“还是跟我走一趟吧。”他话音未落,猛地将她拦腰抱起,纱裙如花瓣散开,在空中划出一道柔软的弧线,“省得你又骗我。”
一路上,云沐安虽无力反抗,却聪明地悄悄捏出腰间的赤伶虫。那小虫子感应到气味,会循着踪迹找到白鹤淮。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外。就在苏昌河刚要迈步时,一道身影如天神下凡般突然落在面前,正是苏暮雨。
而云沐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三天未曾动弹的身体,经这一路折腾,早已疲惫不堪,刚落地便瘫软在苏昌河身上。
苏昌河感受到身侧重量变化,侧头看了一眼。这位“小神医”此刻面色惨白,浑身发软,惹得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怜惜。他下意识收紧了搭在云沐安腰间的手,防止她滑落。
眼前的画面显得有些怪异:谈情说爱般的姿态,偏偏苏昌河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他的手掌依然稳稳卡在她的腰间,像是宣示某种主权。
“这位是?”苏暮雨冷冷开口,视线落在云沐安苍白的脸上。即便她狼狈至极,那份骨子里的韵味依旧无法掩盖。
苏昌河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四周,感觉到怀中的人逐渐恢复力气,便略带嫌弃地松开手退到一旁,“这是你们要的神医。”
“你抓错人了。”苏暮雨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小神医半个时辰前已经跟大家长走了。”
苏昌河似乎早有预料,并未显出半分惊讶。他伸手刚想再次抓住云沐安,后者却敏捷地一侧身,躲进了苏暮雨的怀抱。苏暮雨虽戴着面具,但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