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我倒听说,是李门主不敌笛飞声,被打下了悬崖,尸骨无存呢!”台下有人低声质疑。
“胡说!”立刻有人反驳,“李门主神通广大,怎会不敌那魔头?定是另有隐情!我听闻这些年,还有人在江湖上见过疑似李门主的身影,只是他看破红尘,不愿再涉世事罢了!”
众人议论纷纷,或惋惜,或质疑,或憧憬。叶红鱼坐在角落,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茶盏。
【天下第一?看来有机会得去会会了。】
她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在大堂中缓缓扫过,耳中听着众人对李相夷的种种揣测,心中却暗自记下这些信息——或许,这江湖的过往与如今的世道,便藏在这些流传的传说与人们的闲谈之中。
而此时的李莲花也提着磨得圆润的旧木药箱走出小楼。
三日后。
叶红鱼在莲花楼内缓步穿行,指尖偶尔拂过窗棂上的雕纹,或是驻足打量架上的旧书,步履轻稳,神色从容,全然不见前日重伤初愈的滞涩。
莲花楼因叶红鱼有所改造,久敞的二楼添了几扇门窗。
李莲花立在廊下看着,心中已然明了——她身上的伤,想来是无碍了。
他难免有些诧异。
那日初见时,她气息奄奄,伤口狰狞,分明是伤及根本的重创,怎会短短几日便恢复得这般迅速,竟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四处走动?
只是这疑虑终究只在心底转了一圈,他素来不爱探人隐私,便按下不问,转而开口打破了寂静。
李莲花叶姑娘,今日可是要去镇上?
他声音温和,带着几分随意的问询。
虽说他不爱打探他人私事,可这叶红鱼自从第一天独自去集市采买后,便再没踏出过莲花楼半步。
每日只在楼内忙活,行踪简单得有些反常,倒让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心里也忍不住嘀咕道。
【她那日明明说,是受人所托来保护自己,可这些日子瞧下来,哪里有半分“保护”的模样?】
既不见她暗中探查周遭动静,也未曾留意或设防戒备,每日便是在房内静坐,或是偶尔出来倒杯水,神色淡然得仿佛只是来此小住的过客。
这般毫无动静的“保护”,倒让李莲花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说,那所谓的“拜托”本就是个借口?
李莲花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叶姑娘身上,倒是藏着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谜团。不过一想,如今的自己也并无任何可图,也就不再过多思虑。
叶红鱼嗯。
叶红鱼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清冷如碎冰,不带半分波澜。她刚推开新换的木门,鲜红的裙角扫过廊檐下的石阶,神色依旧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几日她鲜少出房,并非真如李莲花所见那般无所事事。
堕境带来的修为损耗深入骨髓,虽有小七渡的一丝功德之力,可到底还是伤到了经脉。
不过莲花楼这两日确实热闹得很,打破了往日的清静。
起因是身着黑衣、腰佩风火堂令牌的几人,抬着一口沉重的黑漆棺材,浩浩荡荡闯到了楼前。
非要李莲花将棺材里已无气息的人给救活。
而李莲花也提出了要求,需要卜卦问天,得到上上签才能出手整治。
叶红鱼抱着小七走在去镇子的路上,怀里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便不安分地动了动。
软乎乎的小脑袋从她臂弯里探出来,琥珀色的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小奶音却迫不及待地在她神识中炸开,带着几分娇憨的催促。
系统主人,主人~你什么时候才给李莲花医治他的毒啊?˃ʍ˂
那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尾音还微微上翘,满是藏不住的急切。
叶红鱼垂眸看了眼怀里拱来拱去的小猫,小七的爪子正轻轻扒着她的衣襟,粉嫩嫩的小鼻子翕动着,显然是记挂着昨夜李莲花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抬手顺了顺小七背上顺滑的绒毛,声音平静无波。
叶红鱼不急。
系统啊?
神识里的小奶音瞬间拔高,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
小七猛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焦急,小耳朵也耷拉了下来,连带着尾巴都不晃了。
系统这还不急呀主人!
它往叶红鱼怀里缩了缩,声音里添了几分委屈和担忧,。
系统你昨晚也听到了呀,他咳得那么凶,整个人都蜷成一团,脸都咳白了,肯定是体内的毒素又加重了!再拖着不医治,万一……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啊?
说着,它还用小脑袋蹭了蹭叶红鱼的掌心,软乎乎的毛发蹭得人心里发痒。
神识里的声音却愈发恳切。
系统主人,我们快点救救他好不好?他那么好的人,可不能被毒素折磨坏了呀~
叶红鱼脚步未停,指尖摩挲着小七温热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并非铁石心肠,昨夜李莲花咳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模样,她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毒素侵蚀肺腑的征兆,凶险至极。
可她偏生不懂岐黄之术,别说辨识那奇毒的来历,就连寻常的药理都一知半解。
神识中沉默片刻,小七见她不说话,小爪子委屈地挠了挠她的衣袖。
三日已到,叶红鱼按照约定去到锦绣阁取那日做的衣裳。
随后便在街上四处逛了逛,最后进入了一家餐店。寻了个临窗的雅座坐下,打算稍作歇息,填饱腹中空虚。
“砰——”
一声闷响陡然惊得满座食客纷纷侧目。只见一道青色身影被重重磕在门口的实木方桌上。
紧接着进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敢耍老子!”为首的光头大汉怒喝一声,眼神阴鸷地盯着李莲花,“你说你行医需行卦问天,行卦便行卦,你却日日叫那只狗来叼,日日叼下下签,你这是消遣大爷们玩呢!”
叶红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眉梢微挑:原来是李莲花,那群人总算是意识到被耍了。
她正思忖间,李莲花脚下一个虚浮,又直直撞上了邻桌。
那桌旁坐着三个少年,猝不及防被撞得歪了身子,风火堂的人见状,身旁两人挥刀便向李莲花斩去。
那桌被撞的少年正欲起身出手,叶红鱼指尖已悄然凝聚念力。
只见一阵劲风后,风火堂的人便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竟敢管风火堂的事!”
领头人从地上爬起立马搜寻到底是谁下的手。
叶红鱼不语,只是闪身来到几人跟前,二话不说就要下死手。
方多病姑娘且慢。
只见刚才那位欲动手的少年走了过来,拦住了叶红鱼。
方多病不知几位是有何恩怨?在此大动干戈。
“你是什么人”
只听那少年说他是百川院的人,风火堂的人瞬间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