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抬手收下盒子，又换了个话题，“你才刚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哥入京前，陛下为他指明了一桩婚事，是与相府郡主林婉儿亲事。”
顾笙挑了挑眉看向一旁愁容满面的哥哥，“此事我确实是刚刚听说。不过哥哥的意思是？”
说到此范建便气不打一处来。“你瞧他这副样子。当然是万般的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把我放在澹州十几年，突然之间让我和阿笙回来，一上来就让我去成亲，这当今陛下怎么如此混蛋，強媒硬保，也不怕遭天谴。”
范建一拍桌子瞪起眼睛来骂人，“大胆，你的意思是为父让你来是为了说媒？苦了我与陛下的一片心。”
眼看着范闲还有话要反驳顾笙连忙捂住他的嘴，“爹，哥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谈婚论嫁总不是要有个过程，他与那郡主从未见过面，突然之间通知他要与陌生人成婚，谁也一时都不能接受。”
听了这番话范建的火气总算是消下去一半，“你妹妹就是比你懂事，说的话也比你好听。在京都说话要三思，对陛下出言不逊是要砍脑袋的。”
范闲拉开挡在面前的手，“反正这辈子除了鸡腿姑娘我谁也不娶。那个什么郡主，爹要是喜欢你娶了便罢。”
“这混账东西！”范建怒火中烧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抄起桌上的竹简便要打人，范闲站起来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逆子！逆子！”
顾笙扶着他坐下，“好了爹，哥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您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动起手来，我回去劝劝哥。”
“你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你哥，太不像话！”
闹腾过后话题又回到正事上去，“你应该从旁人嘴里听说过，当年你娘在世时是经商的商户。”“略知一二。”
“说是商户但不太确切，你娘叶轻眉当年不止开拓了京都商贸，范围大到江南，甚至是北齐、东夷。”
“她去世前就将这条商路上交给了皇家，也就是当今陛下的手里。这其中交易的银钱和人脉通通进入了国库，也就是现在的内库。”
“嗯？内裤？”顾笙皱眉。
“怎么了？”
“无事父亲，您继续。”
“召你们此次入京的目的，一是因为爹年纪大了想儿女承欢膝下，其二就是内库需要你们兄妹二人其中一个接手。”
“这话您同哥说过？”“当然。”
“那您希望我和哥谁继承内库？”
“我很难抉择，内库牵连着国家机密，牵着许多人的线。一旦稍有不慎触碰到有心之人的利益，无论是谁都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是你母亲最后的遗物，我不希望它落在皇家，尤其是现在的长公主手中。”
顾笙换了个坐姿，“内库在长公主手里？她又是什么来头？”
范建喝了口茶慢慢道来，“长公主李云睿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一生未婚嫁养在宫中，但…”
听到停顿顾笙抬眸看向范建，“但什么？”
范建踌躇了片刻，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事关皇家丑闻你听完别到处乱说，这传闻长公主与当今朝中宰相林若甫有染，诞下一女后被抱出宫抚养，取名林婉儿。”
顾笙瞪大了眼睛有些八卦的凑上前，“爹，也就是说这林婉儿是陛下的亲外甥女？那他为什么非让哥娶她？跟长公主一样养在宫里不就好了吗？”
“那怎么行？这是丑闻，把她养在宫里，别说是林相和长公主，就怕是皇家也会被天下百姓谈笑。”
“那哥？”
“如若真要成亲，陛下会想办法的。”
“哦。”
“眼下需要想明白，你和范闲愿意接手内库？”
“如果会有危险的话，还是我来吧爹，我不想让哥涉险。”
“唉！”范建叹口气无奈的摇头，“范闲也是这么说的，他也不想让你有危险。”
“爹，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反正这一时半会内库叶没给我们。”
说了半天话顾笙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忘了向您说一件事，来的路上有人拦了马车说想见我，来人只称是他们殿下，但具体是谁不知。春桃说我未出阁不方便接受外男的邀约对方没反驳，想来应该是男子。”
范建略微思索，“你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应该也是与接手内库有关，一切按兵不动。”
正说着话，柳如玉从外推门而入，“老爷晚饭好了，阿笙从来就没吃东西，我怕她饿便提前吩咐厨房做菜，你们也别干坐着聊了，用膳吧？”
柳如玉夹起菜放在顾笙碗里顺便打听起来，“阿笙长的这般标志，在澹州可有心悦的儿郎？”
顾笙摇头将菜吃掉，“回姨娘的话，我在澹州除了整日与哥一起习武便是读书，有时祖母还会找老师教我弹琴，基本不出门，与我相交之人甚少。”
闻言柳如玉心下了然，“算算年纪阿笙应当快要及笄了，就没有对儿女情长这方面的想法？”
顾笙放下碗看向主位上的范建，“父亲，姨娘。我尚年幼，对婚嫁一事暂时没有兴趣，一方面我的要求苛刻，另一方面，阿笙对于生子一事更加排斥，思即此我想这辈子恐怕也难遇到好儿郎愿意与我过日子。”
柳如玉不再说话转头默默看向范建，半晌范建放下碗筷，“不愿就不愿，你现在年纪小遇到合适再说，我范建好歹也是个三品官，就算你在家待一辈子，我也是养得起的。”
扒拉着碗里的饭，顾笙的心事似乎更重了，范闲盯着她的脸默不作声，心里却有些心疼。
…
用过膳房门被敲响，顾笙打开门看见来人，“哥？”
“还没睡？”
“没，正准备睡呢。”
“今天柳姨娘在餐桌上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她可能就是动了点别的心思，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我觉得柳姨娘这人心不坏。”
顾笙摇头，“我没事。我今天不开心也没别的原因。”
“真的？”
顾笙摇了摇头，“真的，我有事肯定第一个跟你说，对了，滕大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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