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藏书阁 暮】
(夕阳透过藏书阁的雕花窗棂,在书架间投下细碎的光影,墨香混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漫在空气里。魏无羡蹲在一排剑谱前,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眉头皱得紧紧的——下午剑课上的几个发力疑点,翻了半天书还是没理清。)
“找不到?”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魏无羡吓了一跳,回头见蓝忘机抱着一卷经书站在身后,衣摆扫过地面,没发出一点声响。他手里还提着一盏小小的铜灯,灯芯燃着微弱的光,刚好照亮魏无羡面前的书架。
魏无羡挠挠头,指了指书册上的图谱:“蓝二公子,你看这里,‘朔月式’的收尾转势,我总搞不清内力该怎么收放,要么泄得太快,要么僵在半路。”
蓝忘机走过来,把铜灯放在旁边的矮桌上,弯腰抽出魏无羡手里的剑谱,指尖落在图谱的发力点上,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藏书阁的静谧:“收尾时,丹田气不泄,顺着剑势回收三分,余劲藏于腕间即可。”
他说着,抬手虚做了个收剑的动作,手腕轻轻一转,动作利落又沉稳。“你之前太执着于‘收’,反而失了圆融。”
魏无羡跟着比划了两下,还是觉得别扭,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有点懵,感觉内力到了腕间就不受控。”
蓝忘机沉默了一瞬,伸手拿起放在桌角的一支毛笔,笔尖蘸了点清水,在书页空白处画了一道弧线:“这是内力走势,收剑时沿着这条线走,就不会僵。”弧线流畅,恰好对应着剑招的转势,旁边还标注了几个细小的发力节点。
魏无羡盯着那道水痕,忽然豁然开朗:“哦!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是直线收力,难怪不对!”
这时,蓝念卿抱着几本书从书架后走出来,看到两人凑在灯下的模样,悄悄放轻了脚步:“二哥,魏公子,你们还在看书啊?”
蓝忘机回头看她,声音柔和了些:“课业看完了?”
“嗯,”蓝念卿点点头,瞥见桌上的剑谱,笑着道,“魏公子又在请教剑招呀?二哥讲得最清楚了,我之前不懂的地方,也是二哥这样教我的。”
魏无羡拿起剑谱,小心翼翼地护着书页上的水痕:“那我可得好好记着,不然都对不起蓝二公子的指点。”
蓝忘机把经书放在书架上,又提起铜灯:“天色暗了,该回去了,叔父禁夜后不许逗留。”
他说着,率先往前走,铜灯的光始终微微偏向魏无羡那边,照亮他脚下的台阶,生怕他被书架绊倒。
魏无羡跟在后面,看着蓝忘机挺拔的背影,忽然开口:“蓝二公子,谢谢你!今天又麻烦你了。”
蓝忘机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淡淡道:“剑招记牢,明日剑课验收。”
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窗棂上,藏书阁里的墨香伴着灯光,温柔得让人安心。魏无羡低头看着剑谱上的水痕,觉得这藏在规矩里的温柔,比窗外的晚霞还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