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咖啡杯底磕在操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唐棠的手指从杯沿滑开，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显示器蓝光下泛着冷色。我盯着她袖口露出的金属反光——那是微型注射器的轮廓。
"你妹妹那天根本不在家。"她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要把这句话钉进我的骨头缝里。监控画面还在循环播放，三年前的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唐棠正在修改日志。现在真人站在面前，风衣下摆滴落的水珠在地面聚成暗色水渍。
硬盘接口还插在主机上，进度条卡在98%。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口袋里的录音笔，开关已经转向"录制"。这声音要是传出去，够不够让天域集团翻个底朝天？
"所以呢？"我听见自己声音发涩，"你以为单凭这段视频就能扳倒整个天域集团？"
唐棠笑了。她的笑容和当年在庆功宴上一模一样，那时候我刚促成一笔跨国并购，她举着香槟过来碰杯："昭昭，你真是陆沉的福星。"
"当年你说要查清泄密案，我就该知道留不住你。"她解开风衣扣子，露出腰间银色徽章，"非要挖出真相，非要当英雄——现在呢？"
控制室的霉味混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像某种腐烂的承诺。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住操作台。显示器蓝光映着我们的倒影，像两具漂浮的幽灵。
"你以为删除就能掩盖真相？"她突然逼近一步，风衣带起的气流拂过我的脸颊。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水味让我胃部抽搐——三年前车祸后，我在医院醒来时，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
数据传输进度条还是卡着不动。我盯着主机侧面的指示灯，心跳声大得震耳。唐棠右手往袖口方向动了动，注射器的金属尖端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你以为这些年真是自己在打拼？"她压低声音，"凰域资本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你以为捡漏的破产清算项目？伦敦那栋写字楼的收购合同，真的是自由市场竞价？"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些我以为靠自己打下的江山，原来早被别人安排好了棋路。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她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咖啡的苦涩，"是清除不可控变量。"
记忆像玻璃幕墙轰然碎裂。暴雨夜高速公路、右侧小货车突然冲出、方向盘诡异松动、母亲的尖叫、挡风玻璃蛛网状裂痕中心映出的黑色轿车轮廓......原来当年昏迷时听到的私语不是幻觉。
"你总爱多管闲事。"唐棠退后两步，指尖敲击操作台。显示器突然切换画面，出现凰域资本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图。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我以为在狙击天域的暗线资金，竟有七成都绕回了陆沉的私人账户。
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地下通道封闭的液压声从远处传来。唐棠的表情从从容到扭曲："你以为这点证据就能翻盘？"
我抓起咖啡杯泼向主机。滚烫液体浇在发热的电路板上，滋啦作响。趁着她愣神的瞬间，我踹翻操作台，电缆缠住她的脚踝。硬盘接口在拉扯中弹出，我顺势将存储设备塞进内衣夹层。
"你以为删除就能掩盖真相？"我学着她的语气，撞开应急通道门。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她变调的怒吼："抓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地下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我的脚踝在逃跑时扭伤，每步都踩在刀尖上。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英国区号的短信："你想知道全部真相吗？来伦敦。"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安全气囊弹出时血腥味，救护车鸣笛渐弱直至消失，还有病床上永远醒不来的母亲。所谓奇迹生还，不过是计算好的存活率。
通道尽头的铁门吱呀作响，我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录下了唐棠亲口承认操控一切的声音，还有那句最关键的话："你以为这些年真是自己在打拼？"
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却在某个转角处戛然而止。我回头看去，黑暗中隐约看见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手里握着冒热气的咖啡杯。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撞开应急通道门的瞬间，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唐棠变调的怒吼："抓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地下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我的脚踝在逃跑时扭伤，每步都踩在刀尖上。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英国区号的短信："你想知道全部真相吗？来伦敦。"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安全气囊弹出时血腥味，救护车鸣笛渐弱直至消失，还有病床上永远醒不来的母亲。所谓奇迹生还，不过是计算好的存活率。
通道尽头的铁门吱呀作响，我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录下了唐棠亲口承认操控一切的声音，还有那句最关键的话："你以为这些年真是自己在打拼？"
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却在某个转角处戛然而止。我回头看去，黑暗中隐约看见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手里握着冒热气的咖啡杯。
"跟上来。"那人声音沙哑，转身往反方向走。我犹豫片刻，还是拖着扭伤的脚踝跟上去。他掀开一面墙上的通风管道盖子，示意我钻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喘着气问。
"没时间解释。"他打断我，"他们马上会发现备用路线。"
通风管道里爬满灰尘，膝盖摩擦着金属边缘发出刺耳声响。前方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像某种巨型生物在打鼾。突然有冷风从下方灌进来，我看见底下的实验室闪着幽蓝的光。
"停下！"鸭舌帽男人突然拽住我的脚踝。我低头一看，下面就是十米深的隔离区。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搬运什么东西，看形状像是...
"冷冻舱。"他压低声音，"你母亲就在里面。"
我瞳孔猛地收缩。三年前被宣布脑死亡的母亲，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透明舱体里。监测仪显示生命体征平稳，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稳定。
"天域集团用她做实验。"男人继续说，"那天车祸不是偶然，他们想测试新型抑制剂的效果。你母亲是唯一一个...挺过来的。"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原来这些年以为的复仇，不过是在帮他们完善实验数据。唐棠说得对，我从来都不是棋手。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男人摸出车钥匙，"跟我去机场，或者留下来救你母亲。但一旦惊动他们，谁都跑不了。"
我盯着冷冻舱里沉睡的母亲。她看起来那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就能破解控制台，就能...
"快决定！"男人急促地说。
我最后看了眼母亲，抓过钥匙往出口爬去。身后的实验室渐渐消失在黑暗里，带着所有未解的谜题和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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