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现在好强啊,我好开心,不过,你没有记住姐姐的话,红色不适合你啊”“姐姐!”
……
我叫涂山雅雅,九尾天狐,如今的涂山之王,妖盟之主。世人见我总是赤脚披发,携着无尽酒葫,周身寒气能冻裂天地,便说我高傲冷漠,说一不二。可他们不知,这份冷漠与强大,都是五百年时光用思念浇筑而成的铠甲。
我这一生,最敬仰的人从来都是姐姐涂山红红。在我还是个扎着羊角辫、脾气火爆的小狐狸时,姐姐就是涂山的天。她站在苦情树下,红袍猎猎,仅凭一身妖力便能震慑四方,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她一样的强者。五百五十年前,那个叫东方月初的小子跌跌撞撞闯入涂山,额头上贴着姐姐随手画的符,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摸我的头,喊我“小妹妹”。我气得将他踩在脚下,可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又莫名生不起真气。那半年里,他总跟在姐姐身后,自诩“童养夫”,我便联合众人演了一出假死戏惩罚他,却又在他为父母立空坟时,默默陪在一旁。
金面火神来袭那天,我看着姐姐应付吃力,想冲上去助阵却被气道盟弟子牵制。当那家伙服下赤炼妖丹,巨大的火球要将涂山化为焦土时,我毫不犹豫催动冰系法术,用稚嫩的妖力撑起一片寒冰屏障。那一刻我才懂,姐姐的强大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疲惫。直到东方月初自曝身份,用东方灵血助姐姐破局,我才发现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子,心里藏着不输任何人的担当。
后来的十年,我常与东方月初切磋,看他在涂山的阳光下练术法,听他说要让世人认可人妖共存。可当他通过一气道盟考试要离开时,我愤怒地拦在他面前,扬言他若要走,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可他真的做到了,他踩着我的肩膀,轻声说让我专注冰系法术,去追寻绝对零域的境界。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那竟是他与姐姐悲剧的开端。
决战前夕,我去找东方月初算账,却被他轻易击败,连无尽酒葫上都被他刻下了“雅”字,逼我永久保留。那晚山巅,我们对饮,我质问他为何明明眷恋涂山,还要选择离开。他说他要名扬天下,要让气道盟的人相信人妖可以共存。我不懂,为何他不信我们能护他周全,直到姐姐摸着我的头,说若她不能回来,便由我守护涂山,我才惊觉,他们早已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
那场决战后,姐姐没有回来。我在苦情树下找到一个眉眼与姐姐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她弱小得连妖力都几乎没有,却怯生生地喊我“雅雅姐”。我给她取名苏苏,可心里却无法接受,这就是我那个无所不能的姐姐。五百年间,我疯了似的寻找东方月初的转世,逼着涂山苏苏去完成续缘任务,只为能再见姐姐一面。我精进冰系法术,五百年如一日,终于练就绝对零域,能冰封天地间最强的虚空之泪,可我最想冰封的,是那段没有姐姐的漫长时光。
我对涂山苏苏苛刻,冷言冷语,可每次她陷入危险,我总会第一时间出现。看着她为了成为优秀的红线仙拼尽全力,看着她与白月初之间那份似曾相识的羁绊,容容劝我,该尊重苏苏自己的人生。我嘴上反驳,心里却渐渐松动。当白月初的虚空之泪指向苏苏时,我下意识冲过去护住她,那一刻,涂山苏苏体内爆发出姐姐的气息,红袍加身,挡下了致命一击。
我终于相信,苏苏就是姐姐。当姐姐的身影在我面前渐渐淡化,她笑着说我变得比她还强时,我积攒了五百年的思念瞬间崩塌,泪水夺眶而出,却在触及脸颊的瞬间凝结成冰。姐姐说,红色不适合我,于是我换下了穿了五百年的红衣,换上了一身蓝衣。那不是遗忘,而是将对姐姐的思念,藏进了每一寸冰寒的妖力里。
如今,我依然是那个高傲的涂山之王,妖盟之主。无尽酒葫里的酒换了一坛又一坛,绝对零域的寒气能冻结一切,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冻不住。苦情树的叶片还在飘落,涂山苏苏和白月初的续缘之路还在继续,而我会守着涂山,守着姐姐留下的信念,直到有一天,能真正放下执念。
或许五百年的等待,本身就是一场续缘。姐姐与东方月初用生命换来的人妖和平,我会用一生去守护。而那份深入骨髓的思念,终将化作涂山终年不化的霜雪,见证每一段圆满的姻缘,也等待着那个藏在时光深处的,属于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