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操台上的风有点凉,叶栀愉看着台下熙攘的同学,手指攥紧了口袋里的诊断单,忽然有人在身后递来一颗糖:“难过的话,先吃颗糖甜一甜,我陪你。”
叶栀愉:愣愣的看着余温辞说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我叫余温辞,”他往领操台边又挪了挪,胳膊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你呢?”
叶栀愉把糖含进嘴里,薄荷味混着奶甜化在舌尖,连带着声音都软了点:“叶栀愉。”
风又吹过来时,余温辞往她这边挡了挡,口袋里的糖纸窸窸窣窣响:“那叶栀愉同学,难过的事可以慢慢说,糖管够。”
叶栀愉指尖无意识蹭了蹭口袋里的诊断单,纸角的锋利硌得她蜷了蜷指。余温辞像是看穿了什么,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卡通创可贴——印着软乎乎的小熊,“刚才看你攥得太用力,指节都红啦。”
他没等叶栀愉反应,就轻轻拉过她的手腕,把创可贴贴在她蹭红的指节上。风裹着操场的草香吹过来,余温辞的校服袖子扫过她的手背,有点痒
“诊断单……是不太好的事吗?”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落在领操台沿的麻雀。
叶栀愉盯着指节上的小熊,忽然没那么慌了:“是我妈……住院了。”
余温辞“哦”了一声,从口袋里又摸出颗糖塞进她手心:“那等放学,我陪你去医院门口的花店买束向日葵吧?阿姨看见会开心的。”
下课铃刚响,叶栀愉抱着书包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余温辞靠在栏杆边晃腿——他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便利贴,见她过来就扬了扬:“查好了,医院门口的花店三点后有新到的向日葵,开得特别圆。”
两人并肩往校门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余温辞忽然停下来,蹲在路边的便利店门口买了瓶热牛奶塞进她手里:“刚才看你没吃晚饭,先垫垫。”
叶栀愉指尖裹着牛奶的暖,忽然听见他小声说:“其实我妈以前住院的时候,我也总买向日葵,她说像小太阳。”
风裹着晚桂的香吹过来,叶栀愉捏着牛奶瓶的指节弯了弯,轻轻“嗯”了一声——原来有些温柔,是带着同频的温度的。
推开花店玻璃门时,风铃“叮铃”晃了晃,暖黄的灯光裹着花香扑过来。余温辞熟门熟路地往花架最里侧走,指尖碰了碰那束最大的向日葵:“老板,要这束,包得圆一点。”
叶栀愉站在旁边看他弯腰挑包装纸,指尖沾了点金色的包装绳碎,忽然听见老板笑着搭话:“小伙子又来啦?这次是陪朋友?”
余温辞耳朵红了点,把包装好的花束往叶栀愉怀里塞:“是同学。”
花茎上还沾着水珠,叶栀愉抱着那捧明晃晃的黄,忽然看见余温辞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味的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刚老板送的,说配向日葵的甜。”
她含住糖时,舌尖撞进淡淡的酸,抬眼撞见余温辞弯着的眼睛——像把刚才的夕阳,揉进了眼尾的笑纹里。
推开病房门时,白墙暖灯裹着消毒水的淡味,叶栀愉妈妈正靠在床头翻杂志,看见那捧向日葵时眼睛亮了亮:“这花真精神。”
余温辞挠了挠头,把花摆到窗台晒得到太阳的地方:“阿姨,这是栀愉挑的,说您看见会开心。”
叶栀愉刚把热牛奶递过去,就被妈妈拉着手腕笑:“这是你同学吧?长得真俊,还这么细心。”
她耳根有点热,刚想解释,就见余温辞从书包里摸出本漫画递过来:“阿姨,这是新出的搞笑漫画,您住院无聊可以看看。”
妈妈翻了两页就笑出了声,叶栀愉坐在床边剥橘子,余光瞥见余温辞悄悄往她口袋里塞了颗草莓糖——糖纸是粉的,像刚才花店里漏进来的晚霞。
走出医院时,天已经擦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裹着晚风吹在身上。
余温辞把叶栀愉送到公交站,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糖盒塞给她:“剩下的糖都在这儿啦,下次……下次我再给你带新的。”
叶栀愉捏着糖盒,听见他又补了句:“阿姨说下周就能出院,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接她。”
公交靠站的鸣笛声裹着风过来,叶栀愉抓着扶手往上走时,忽然听见余温辞在车下喊:“叶栀愉!明天领操台见!”
她扒着车窗回头,看见少年站在路灯下挥着手,口袋里露出半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向日葵花期:7-9月”。
车开远时,叶栀愉打开糖盒,最上面那颗糖的糖纸上,画着只举着向日葵的小熊,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今天的糖,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