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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情绪正在酝酿时，一双手向他探来，他赶忙恢复封印的形态。

又是雏田。

雏田实在不放心把秋机罗和男孩单独放在一起。本来她想让这场恩怨赶紧了结，可男孩在她解开封印后又犹豫了，说要再想想，雏田只得带着他先往回返。

他们现在在外过夜，雏田这次是悄悄来到男孩身边，想再研究一下秋机罗，便把秋机罗从男孩臂弯里拿了出来。

白天那场战斗，回想起来有很多问题，她的操控术，明明是通过瞳术组合实现的，为什么在这只秋机罗身上因也行得通？

雏田不清楚这只秋机罗的寄生机制，难道这只秋机罗在寄生之前是携带着写轮眼的吗？

雏田仔细地凝望着它的红眼睛。

虽然小时候因为白眼被其他孩子欺负，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厌恶白眼，她内心仍然觉得白眼是高贵的血脉，是纯洁的象征。而其他瞳术，像是宇智波的写轮眼，她会下意识地将它与血腥故事连接…

没办法，每个家族都有一套自己的叙事。

结合秋机罗之前狂化的样子…雏田喃喃道，“难道你真的是…”

佐助心好久没跳的这么快了，他没想到雏田居然能识破自己！

打晕她，然后逃走？他还没体验过幻想的自由生活呢，可不想又被一群人追着…

其实雏田只是把秋机罗和写轮眼联系在了一起，其它的还没有想通。她把秋机罗举起来，瞧了瞧，“确实有点丑。”再揉揉，捏捏，“唔…手感一般呢。”

佐助受不了了，他不明白雏田已经识破他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他，过去几天他难得没有逆反，日向雏田，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佐助正想冲动，撕破这可笑的伪装，反正日向的实力也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她并不难…这个时候，雏田又掏出了她的通牒，“还是让佐助君确认一下吧。”

…？

佐助咬牙切齿，他还是高估了日向的实力了。

雏田把秋机罗摆在自己脸前，认认真真给佐助发消息，

“佐助君，你上次是不是在休息呀，打扰到你非常抱歉。

我这次出任务居然又遇到了秋机罗，不过只是它的一部分，请你再去确认一下本体的状态。而且，它没有向上次那样表现出强烈的敌意，我们还合作了呢。我意外发现我可以通过白眼操控它，就像操控你一样…”

写到这里，雏田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抬头，秋机罗早已不是玩偶的呆板模样，红眼也不再是普通兔子的通红，更像是血月，将她强行拽入这个扑朔迷离的夜晚。

佐助已经定了心，与其看日向揣测，不如直接在今晚出击。

雏田完全呆住了，这都是她意料之外的发展。“你，是佐助君吗？”

秋机罗没有应答，沉默着解开了身上伪劣的封印，用磅礴的查克拉回应着雏田。

雏田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在新手村就遇到了变成boss的导师？

她嘴也笨，实力也菜，现在这个情况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之前翻找的悉悉索索声，又或是雏田一人的喃喃自语，在野外本就浅眠的男孩被吵醒，起身看到的，就是就是一人一兔沉默对峙的模样。

硬打起来，我毫无胜算啊…雏田热切地看向男孩——你会是转机吗？

男孩一步步走向秋机罗。

“小心！”雏田忍不住提醒他。

然后蹲下去。

这是在？雏田搞不清楚了。

然后抱住ta。

这是在？佐助也迷糊了。

男孩抱着秋机罗，细细感受着意识唤醒带来的温度，“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让你独自对抗世界。”

雏田突然不忍心告诉男孩，秋机罗已经不是他的那只。而且，她一个中忍，算什么“全世界”啊…

“我想明白了，一个人的不幸从来不是由别人造成的，都是自己的行为积累得到的结果。”

男孩终于在这危机时刻，开启了他对它的自白。

秋机罗，实话实说，我现在脑子里没有一分一毫是你，全都是我。

过去我责怪埋怨你给我带来的梦魇，也因而变得脆弱而敏感，雏田姐姐告诉我，你是不可动摇的信仰时，我甚至感到天崩地裂…

阿爸阿妈真诚地敬仰你，获得了内心的平静；而我却一直毛燥地仇视你，最后却污染了我的内心…

在过去无意义的自我怀疑里，我看到的，是胆小怯懦，只会跟着人们俯首于一个残害我的神明的小丑…

我现在不想崇拜你，你对我真的很残酷；也不想怨恨你，你的数次迁移，不过是为了求生，也说不上罪大恶极…我只是，瞧不起我自己…

雏田佐助都没有动，静静听完了男孩倾诉。

是因为秋机罗提醒自己要消解他的仇恨，所以他才没有打断这片苍白的陈述吗？佐助不知道，他只看到了一个同样被仇恨侵染的，无助的，哭泣的孩童…

雏田也向男孩走来，抱住他，“别想太多，我陪你走来，也见证了你的无畏勇敢，梦魇已经结束了…唔，或许你想听一个英雄的故事来振奋精神？”

佐助心有所感，日向肯定是鸣人脑又犯了，马上又能听鸣人那些老掉牙的事情了…

雏田却没打算自己讲，她懂这个孩子现在最想听谁讲述，于是乐呵呵地看向秋机罗，“想必秋机罗大人也知道宇智波佐助的故事吧，那同样感人至深呢。”

男孩眼角还带泪，嘴却微微张开，他想听秋机罗讲故事，也好奇有过一面之缘的，四战英雄宇智波佐助的故事。

佐助顿时头大，他也不想告诉这个孩子自己已经不是他的秋机罗，日向甩了好大一个锅给他！

“秋机罗”咳嗽几声，“他的故事很无趣，我们还是说说漩涡鸣人吧。”

讲之前，佐助看向日向雏田，竟从日向空洞的白眼里捕捉到了几丝浓稠的情绪，是含着笑的，是含着期待的，是“嗯嗯我就知道你会别扭的”以及“好呀好呀又能听我喜欢的人的英雄事迹！”

烦诶。

其实雏田只是喜欢看人们平静下来的表情，淡淡的恬静，是最美的风景…好吧她确实喜欢听鸣人的故事，而且由佐助讲，会提供一个很不同的视角，她预感这会很有趣。

但佐助讲得很朴实。他没有说起日向所陌生的，以后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而真的从老掉牙的，从前的从前开始讲。

“…因为他身上的九尾封印，村里的人们都冷落他。但他从不自怨自艾，还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不愿做生活的俘虏。”雏田笑着补充。

就你熟读鸣人鸣言吗？佐助忍不住腹诽，但还是温吞地嗯了一声，雏田又在笑。

两人之间的这种朦胧，小孩子是体会不到的，他嚷嚷道，“鸣人哥哥是很帅，但我还是想听佐助的故事啊！”

雏田自告奋勇，“那我来好了。”

雏田也看向了“秋机罗”，这家伙居然把头撇开了，真是…

雏田也不知道宇智波家族的真相，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历经千帆，面对过无数次的背叛与抉择，在最后的战争中回归了正义一方。在她心里，佐助拿的是改邪归正的剧本。

所以，雏田讲的是以后的以后，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少年胸中仍然激荡着层层的火，他叩问自己的内心——宇智波佐助，你究竟要何去何从？”

“他在对抗什么呢？他要打倒谁呢？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佐助听这般文邹邹的措辞不由咂舌，抛开对他心理活动的无端揣测不谈，这样是能看出她读过很多书啦，但不是要哄孩子吗…

“然后呢？雏田姐姐，不瞒你说，这种彷徨，这种迷茫，我感觉这简直就是我。哎，秋机罗你也很好奇吧？我看你身体一抖一抖的。”

雏田汗颜，佐助可能是气的。但难得有一个忠实的听众，她还是要继续下去，“当时他也站在了选择的岔路口上。我们在事后评判人们时，常说'一念神魔'，但那只是表象。最后的选择，都建立在一次次疼痛带来的认识啊。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我也只是从结果来倒推他的心理路程。因为他最后选择了和我们并肩，说明在他的每一次经历里，始终留存着对这片土地的情感，这些情感，又影响着他一次一次的判断…这些判断认识，才最终促成了他的回归。这样看来，确实和你很像呢。

雏田总之把佐助描绘地很炫酷，又很忧伤。人讲不出自己想象外的故事，雏田也一样，讲的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佐助，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了那个男人…

男孩不由亮出了星星眼，强大炫酷的英雄人物，配上反复曲折的忧伤故事，简直不要太有魅力。当然，也有自我投射的成分，“嗯，雏田姐姐，谢谢你的故事，我感觉又有信心了，我也想像佐助哥哥那样，有一颗坚定的心。”

佐助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没想当谁谁谁的模范榜样，干脆道，“很可惜，我并没有一颗坚定的心。”

小男孩低头看向他，“咦？”

佐助认真地说，“我就是宇智波佐助。”

男孩把秋机罗举起来，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说胡话…”

直到他发现一向有温柔笑容的雏田也成了一脸严肃的模样，才后知后觉事情的严重性——“额啊，那你们之前是…”

雏田叹气，“你的到来阻止了一场战斗。”

佐助笑了笑，“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男孩嘴还是O字型，怎么搞的，“啊，你们之前不是关系很好吗？”

佐助看着雏田摆出的防御姿态，不慌不忙道，“嗯，因为她讲得不对，我一直是投机取巧之人，现在我们是敌对关系。”

雏田急忙示意男孩来到自己身边，男孩却踌躇在佐助身边，“怎么办，我还是觉得你很帅。

”

雏田好想哭，早知道不渲染那么浓烈了，故事害人！

男孩倒也没有放弃雏田的意思，弯下腰在佐助耳边说，“你就不能放过雏田姐姐吗，欺负弱小真的很逊欸。”

佐助正色道，“没关系，我一会还得处理掉你，没人会知道。”

男孩的脸瞬间发白。

刚才的情感共振是那样的短暂。

佐助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怜悯之情，人与邪兽的分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多说无益。”

他今日就要奔向戴齐。

雏田也知道，对上佐助，自己毫无胜算，要么死，要么逃！

下定了决心，她便一把抓回彷徨不定的男孩，“我还留了一份保命的传送卷轴，先跟我走！”佐助懒洋洋道，“你休想。”

他能感觉到体内查克拉的雀跃——土地是它的老家，把他们控在这里易如反掌。

雏田也哼了一声，卷轴好歹是她压箱底的宝贝，保下她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都蠢蠢欲动，男孩还是愣愣的，对着佐助嗫嚅道，“哥哥…”

雏田咽了咽口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弱者心态？自己之前也是，为了讨好佐助，爸爸都叫过…

佐助曾经冰冷的眼神又重现在眼前，雏田决意不要再被审视，“…振作起来，我们可以的！”

但佐助却真像被施下了定身符似的，慢慢回味着那声“哥哥”……

这是最后的机会，雏田抱住了男孩，“你是被祝福的孩子啊！”，同时启动了传送卷轴。

佐助没有再追。

雏田也惊讶于这次传送空间居然没有发生波动，“哥哥？”她喃喃道，原来佐助喜欢当哥哥？所以才放了他们一马？

无论如何，他们得赶紧回木叶，那里还有一只秋机罗等着他们呢…

不过木叶其实没出太大乱子，井野和香磷一发现佐助不是原装的，就立马“拿下”了他——井野遗憾道，“这么好的机会，小樱居然不在。”香磷倒是感觉很圆满，好久没这样结结实实地触碰佐助的身体了，不过真的佐助跑哪去了？她以为自己只是迷恋佐助的肉体，但换了芯以后，魅力真的大减啊！

卡卡西已经把眼前这只“佐助”关押了下来。真是没想到一个B级任务能扯出这么多乱子。秋机罗倒也没有太抵触，目前的经历对它来说都是不痛不痒。就算戴齐并不是争斗的中心，他也在口口相传中听说过宇智波佐助的威名。佐助说是赎罪，其实也没人感逼迫他做些什么。人们不会给他灿烂盛大的鲜花掌声歌颂，也不会给他明目张胆的歧视打压封禁。

这就很够了啊。秋机罗觉得这买卖太划算了。

卡卡西敲敲桌子，“详细告诉我你们的交易。”

秋机罗邪邪一笑，“你所见的就是全部了。”

只是秋机罗太倚仗自己原先的恐怖建模了，拿着佐助的脸，摆出这样的表情，卡卡西竟然觉得有几丝可爱…？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你是仗着他的身份，觉得我不会动你吧？可惜你说到底就是荒野中的野兽，论权谋，你是斗不过人的。”

秋机罗还是懵的，“你要囚禁我？”

卡卡西说，“我这个徒弟一向洒脱成性，这次他的说走就走不过是换了一个形式，我是不担心的，别人也不会意外。”

秋机罗目眦尽裂，但落在卡卡西里，确实佐助瞪大的黑色眼睛，老天，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