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素描心事 意外的素描本

九月的雨丝斜斜划过教室玻璃，林栀把湿漉漉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课桌边缘凹凸的刻痕——上一任主人用圆规留下的，像某种神秘的符号。

"这里有人吗？"

清冽的男声惊得她笔尖一颤，蓝黑色墨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片夜空。后门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腕骨。他指了指她旁边的空位，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

林栀慌忙摇头，膝盖撞到桌底的保温杯，温热的豆浆溅在刚发的数学试卷上。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却听见"啪嗒"一声轻响。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摊开的课本旁。

巴掌大的素描本，深灰色封皮上印着烫金的鸢尾花纹路。林栀盯着它看了三秒，余光瞥见新同桌陆明宇正偷偷用圆规戳前排女生的后背——绝对不是幻觉。

她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封皮就缩了回来。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讲解函数图像，粉笔灰簌簌落在素描本的边角。直到下课铃响起，那本子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片突然降落的梧桐叶。

"我叫顾言。"新同桌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那个...可能是别人落下的。"

林栀盯着素描本上微微翘起的一页。透过半透明的纸张，隐约可见铅笔勾勒的轮廓——是她今早趴在桌上小憩时，垂落在课桌边缘的一缕头发。

放学后的教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值日生拖地的哗啦声。林栀终于鼓起勇气翻开素绘本，第一页是一幅速写：她站在教室后门的走廊上，手里捧着一摞作业本，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画的右下角写着日期——正是她转学来的第一天。

第二页，第三页...每一幅都是她不经意间的模样：体育课上奔跑时扬起的衣角，午休时趴在桌上小憩的侧脸，甚至还有她低头解题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淡蓝色的便利贴，上面是熟悉的字迹："你发现它了吗？"

林栀的手指轻轻颤抖，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她环顾四周，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素描本上，为那些画像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她不知道画下这些的人是谁，只知道每次素描本"偶然"出现在她课桌里时，心跳就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就像现在，她的心跳，正好停在第七页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