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莫林天门的飞檐翘角之上,晚风卷着草木的清冽,却吹不散东方末心头的沉郁。他一袭玄色劲装,衣袂翻飞间似与夜色融为一体,步履轻疾地踏过青石小径,停在天画的居所前。
雕花木门虚掩着,屋内没有半点烛火微光,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东方末推门而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案几上未收的书卷,空气中还残留着天画常用的草木香,人却不见踪影。他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这般深夜,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去何处?莫林天门的守卫难道都是摆设,连个女孩子都看不住?焦躁瞬间漫上心头,他转身掠出门外,足尖一点地面,便轻盈地跃上屋顶。
青瓦在脚下无声延伸,东方末目光如炬,在夜色中快速扫视着。莫林天门与皇沙星门相邻,屋舍错落有致,他循着微弱的人声跳跃前行,终于在皇沙星门一侧的庭院外停下。月光下,那道熟悉的绿粉色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一株老槐树下,与一个身形尚显稚嫩的男孩说着什么,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东方末胸腔里骤然窜起一股无名火。那笑意刺得他眼睛发紧,天画从未对他这般温和过,如今却在深夜里,在陌生男子的屋外与旁人谈笑风生。他按捺不住心头的躁怒,纵身从屋顶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未出阁的姑娘家,深夜不在自己屋里安分待着,跑到陌生男子的居所外与人闲聊,你还要不要名声?」东方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眉峰紧蹙,目光直直落在天画身上,语气里满是责备。
天画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了一下,转头见是东方末,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涌上几分怒意。她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般当众指责过?当下便梗着脖子反驳:「我待在哪里、跟谁说话,都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东方末什么事?」
一旁的男孩正是皇沙星门土属性的继承人子耀,才十二岁的年纪,心性单纯,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连忙上前一步,怯生生地解释:「东方末哥哥,你别误会!我……我是请天画姐姐来教我种这盆寒山灵梅的。这花太难养活了,天画姐姐是风木双重属性,一定有办法。」他说着,指了指身前石桌上那盆叶片微卷的灵梅,眼神里满是恳切。
东方末瞥了一眼那盆灵梅,又看向子耀稚嫩的脸庞,心头的火气稍稍压下,但语气依旧强硬:「种植之事不急,明日再让天画教你。」话音未落,他不等天画反应,俯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竟是标准的公主抱。
「东方末!你放开我!」天画猝不及防,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又羞又气,在他怀中不停挣扎吵闹,「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
东方末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稳,脚下一点,便再次跃上屋檐。夜色中,他的身影灵活如豹,在错落的屋顶上跳跃前行,任凭怀中的天画如何捶打、叫嚷,都不曾有半分动摇,只有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晚风,朝着自己的居所而去。
回到屋内,东方末径直将天画放在软榻上。天画刚要起身继续吵闹,他却俯身向前,一只手撑在软榻边缘,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中。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夜色的凉意,将天画整个人包裹。
天画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声音细若蚊蚋:「你……你想干嘛?」
东方末的目光深邃如夜,牢牢锁住她慌乱的眼眸,语气带着几分隐忍的委屈与占有欲,一字一句道:「你白天才刚被人提亲,晚上就跑到陌生男子的住所外,那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