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H市的暑气早已弥漫开来,阳光炽烈,穿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别墅客厅的地板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碎金跳跃。
“咔擦。”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形修长,眉眼清冷,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气质。
“安安。”他轻声唤道,声音低而温柔,却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无人应答。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扫过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茶几上只放着一只喝了一半的玻璃杯,杯壁还凝着细密的水珠。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眸中掠过一丝了然,随即转身,径直朝厨房走去。
果不其然。
厨房里,一个娇小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水槽前忙碌着。那是他的姐姐,裴安。
少年在门口站定,静静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不曾出声。她穿着一条浅杏色的吊带睡裙,贴合的剪裁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肩背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水声淅沥,她低头专注地洗着碗,发丝垂落,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喉结微动,视线在她身上流连,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灼热。一股隐秘的躁动从下腹升起,他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将自己悄然挺起的欲望避开她的触碰。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怎么这么细。”他在心中低语,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阿憬?”裴安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随即嗅到那股熟悉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放松,“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说要吃完晚饭才回?”
她记得,他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临走前还被她再三叮嘱“别喝太多酒”。
“没什么意思。”裴憬将脸埋进她颈侧,声音低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的耳尖悄然泛红,像被晚霞染过。
“我先洗碗,你别闹。”她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掩饰的慌乱。明明从前也常被他这样抱,为何今日心跳却乱了节奏?她低头看着水槽里的碗,水流哗哗作响,仿佛在掩盖什么。
裴憬没有松手。他像是听不见,又像是故意装作听不见,依旧紧紧拥着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丝。
裴安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快洗完了,便由着他去了。
裴憬刚结束高考,正式告别了高中生活。那场所谓的同学聚会,他本无兴趣。他在学校独来独往,虽生得一副好相貌,却因冷淡疏离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若不是裴安一再劝说,他根本不会去。
他宁愿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她身边。
聚餐一结束,他便找了个借口,悄悄溜了回来。
他比裴安小四岁,却高出大半个头。此刻的姿势正合适——他能轻易俯视她低垂的颈项,能清晰看见她胸前因弯腰而微微外露的弧度。她今天穿得太随意了,仿佛全然不知自己有多诱人。而他,正乐见其“无知”。
他微微后撤了半步,确保自己隐秘的欲望不会惊扰她。他当然想得更多——想将她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想狠狠占有她每一寸肌肤。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眸光幽深。
来日方长。
他对裴安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依赖。那是从童年相依为命中滋生的羁绊,是日复一日的守护与陪伴中悄然滋长的占有欲。他无法想象她属于别人,无法忍受她嫁给他人。他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
从三岁起,他们就被父母遗弃在这座别墅里。父母住在另一栋宅邸,只留下保姆照顾他们。直到十四岁那年,姐弟俩忍无可忍,联手辞退了那个日渐跋扈的保姆。从那以后,他们真正开始相依为命。
裴安尝试做饭,却屡屡失败。裴憬十岁那年,终于看不下去,亲自下厨。他似乎天生就有做饭的天赋,第一顿饭就做得有模有样。从此,厨房成了他的领地。
十五年,从弟弟到男人,从依赖到占有。
他一直叫她安安,不是因为亲昵,而是为了让她习惯——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该是一个弟弟该有的。
如今,高考结束,他自由了。
他等了太久。
现在,他终于可以,慢慢让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