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入冬后，康复中心的小花园少了往日的热闹，却多了几分静谧的暖意。戚百草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行走，方廷皓总陪在她身侧，一手虚虚护着她的腰，步伐放得极缓，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今天风大，我们走慢点。”方廷皓替她裹紧围巾，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脖颈，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相视而笑。这段时间的相处，少了过去的沉重与试探，多了些细碎的温柔——他会记得她不喜欢太甜的点心，每次带蛋糕都特意选低糖款；她会留意他熬夜整理康复笔记时眼底的红血丝，悄悄在他包里塞一瓶护眼液。

路过花园角落的长椅时，戚百草停下脚步：“我们坐会儿吧。”方廷皓立刻扶她坐下，从包里掏出暖手宝塞进她掌心：“刚捂热的，别冻着。”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戚百草看着掌心的暖手宝，忽然说：“廷皓，我昨天梦到若白师兄了。”

方廷皓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温和地问：“梦到他什么了？”

“他还是以前的样子，穿着训练服，站在道馆里对我笑。”戚百草的声音轻轻的，眼底带着怀念，“他说，看到我现在好好的，他很高兴。”

方廷皓沉默了几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白一直都在，在你心里，也在我们心里。他肯定希望你幸福。”

戚百草转头看他，眼底闪着湿润的光，却笑了：“我知道。以前我总觉得，失去元武道，失去他，我的人生就只剩一片灰暗。但现在我明白，生活还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能和你一起晒太阳，能吃到婷宜姐炖的粥，能一点点康复，这些都是幸福。”

她抬手，轻轻握住方廷皓的手，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廷皓，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让我重新相信，我值得被爱。”

方廷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该说谢谢的是我，百草。是你，让我学会了放下执念，懂得了真正的爱不是占有和赎罪，而是陪伴与成全。”

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温柔足以抵御冬日的寒凉。不远处，方婷宜提着一袋刚买的橘子走来，看到长椅上相握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悄悄把橘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转身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戚百草的康复进度远超预期，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能脱离拐杖，正常行走了。出院那天，方廷皓和方婷宜一起来接她。方婷宜帮她拎着行李，方廷皓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摔倒。

走出康复中心的大门，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戚百草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冽气息，却让她觉得格外舒畅。

“接下来想去哪里？”方廷皓问，眼底满是期待。

戚百草想了想，笑着说：“我们去道馆看看吧。我想告诉若白师兄，我不仅好好活下来了，还找到了新的幸福。”

方廷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用力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方婷宜在一旁笑着补充：“我已经提前联系了道馆的人，把里面打扫干净了。而且我还准备了食材，晚上我们在道馆煮火锅，就像以前一样。”

戚百草看着身边的两人，心里满是暖意。过去的伤痛或许会留下疤痕，但那些疤痕最终都会变成成长的勋章。她挽着方廷皓的胳膊，又轻轻拉过方婷宜的手，三人并肩往前走，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朝着充满希望的未来，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