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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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诉晚,留洋归来的大小姐,家境殷实,人缘极佳,学业亦是出类拔萃。她的每一步,仿佛都被命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无论走到何处,都如同众星捧月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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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的南京,梧桐叶在初秋的风里打着旋儿,落在温公馆雕花的铁门上。
温诉晚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米白色的洋裙沾了些风尘
金发碧眼的同窗在码头送她时塞的香水味还没散尽,与这座城市里隐约的煤烟味、旗袍上的盘扣香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管家福伯迎上来,眼眶发红,“先生和太太这几个月没少念叨您”
温诉晚福伯伯
客厅里,红木家具擦得锃亮,父亲温鸿文坐在太师椅上,指尖的烟卷燃着长长一截灰烬
温鸿文“哼,舍得回来了”
温诉晚十六岁时便远渡重洋,奔赴异国求学。她天资卓绝,短短数年,便将医学与法学两大艰深领域融会贯通,双双斩获学位
温诉晚素来深谙撒娇之道,一听父亲这般语气,她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小包,轻快地小跑到温父身旁,随即展开了她那引以为傲的“夸夸大会”
温诉晚瞧你这话说的
温诉晚这不是一“学有所成”马上就回来了嘛
温诉晚我可是想死你和妈了
温诉晚我可是给你们都带了 礼物的
宋书梓行了行了
宋书梓知道你很想我们,别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
温诉晚才不是废话呢
温鸿文你萧伯伯可和我说了啊,你北辰哥啊老念叨你呢
温诉晚爸
温诉晚我刚回来 多久啊,都不关心关心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你还聊上别人来了
温诉晚话音未落,便抬手掩面,肩膀微微颤动,似是悲从中来。然而,那从指缝间泄出的一抹狡黠笑意,却悄然暴露了这场“假哭”表演的本质。父母对视一眼,虽未挑明,却也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默许——左眼微阖,右眼半睁,仿佛在无声宣告:大人的世界里,自有一套圆融的妥协之道。
他没说下去,只是重重咳了一声母亲在一旁抹泪,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宋书梓“瘦了这么多,洋人的饭食就是养不好人”
温诉晚瘦了很多吗?

温诉晚感觉我还吃胖了呢
宋书梓这脸啊 都没之前圆润了
温诉晚好看就完事了呗
宋书梓你啊
温鸿文回头让厨房张罗一下,多给你补补
温鸿文补回来
温诉晚笑了笑,抽回手,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叠书
温诉晚“爸,妈,我在国外读了不少书,知道了很多道理。”
那些书的封面上,印着她用钢笔小心翼翼描过的小字——《共产党宣言》《资本论》
这话像颗火星落进了油桶。温鸿文猛地拍了桌子,烟灰簌簌落在绸缎马褂上
温鸿文“我送你出去是学实业、学金融,不是让你读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你可知现在外面是什么世道?那些‘党’啊‘主义’的,都是要掉脑袋的!”
温诉晚“爸,”
温诉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拗劲
温诉晚“您看这南京城,街头的乞丐越来越多,工厂里的工人被克扣工钱,东洋人在东北虎视眈眈,政府却只知道打内战。这样的中国,靠实业、靠金融救得过来吗?”
温鸿文“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女流之辈瞎掺和!”
宋书梓有什么事都好好说嘛
温鸿文气得发抖
温鸿文“我温家世代经商,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你安安分分嫁人、生子,比什么都强!”
温鸿文“你舅舅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温鸿文“我告诉你,别想一些有的没的,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当你的大小姐”
温诉晚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任谁也无法撼动她的信念
温诉晚“我要的不是衣食无忧”
温鸿文“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温鸿文“来人,把大小姐关房间去,静闭思过”
宋书梓消消气消消气
宋书梓晚晚啊,你认个错
温诉晚我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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