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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摔在坚硬的石板上，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鼻尖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像是进了炼丹炉。头顶是黑漆漆的洞口，刚才塌陷的碎石还在往下掉，砸出几声闷响。
张起灵比我早一步站起身，他动作利落，几乎没发出声音。他伸手想拉我，可我偏过头不去看他。这人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现在装什么关心？
“别碰她。”白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讥讽，“你连她爸都骗了，还敢装好人？”
我猛地抬头。她站在几步外，白衣飘动，眉心那点朱砂红得刺眼。她嘴角噙着笑，眼里却冷得像冰。我讨厌她这副样子，更讨厌她说的话。
“你胡说什么？”我咬牙问。
白芷不答，只把目光投向张起灵。他站在原地，垂着手，看不出表情。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从来不说，可我总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东西。现在他的眼神很暗，像是藏着什么不愿让人知道的事。
“你爸不是死于意外。”白芷慢悠悠地说，“他是被人逼死的。”
我心头一跳，呼吸都有些乱了。
“张起灵就在现场。”她继续说，“但他没救你爸。”
“闭嘴！”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
“为什么？”我嗓子发干，声音也哑了，“你说过我爸是病死的。”
张起灵没说话。
我盯着他，胸口一阵发闷。记忆里的画面开始翻腾——我爸临走前的样子，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整夜整夜咳血，最后连话都说不清了。我一直以为是肺癌晚期，可现在……
“是不是张家害的？”我问。
张起灵还是没说话。
我忽然觉得好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原来我一直在被蒙在鼓里，连最亲的人都在骗我。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我声音颤抖，“我爸写了那封信，说‘别信张起灵’，是不是因为他早就……早就……”
我说不下去了。
张起灵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走近两步，想说什么，却被我抬手拦住。
“别说了。”我摇头，“我不想听你再骗我。”
陆子游在这时候插了句：“小满，冷静点。”
我冷笑：“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一个两个都知道我爸的事，就瞒着我一个人。”
陆子游没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张起灵。
空气安静得可怕。
白芷忽然笑了：“你现在明白了吧？他不是来保护你的，他是来控制你的。”
“你懂什么？”我怒吼，“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没骗你。”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只是……不想让你背负这些。”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我瞪着他，“你凭什么？”
他没回答。
我转身朝前走，脚步有些踉跄。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铜碎片，泛着幽蓝的光，像块活着的东西。它在召唤我，我能感觉到。
“别碰天机盘。”张起灵警告。
“为什么？”我回头看他，“你怕我掌控它？怕我逃走？”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它会吞噬你。”
“比你还可怕吗？”我冷笑。
我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碎片，一股寒意瞬间窜进骨髓。我打了个哆嗦，但没退缩。我想要答案，不管代价是什么。
“小满！”陆子游喊了一声。
“让她试试。”白芷却笑了，“说不定她真能解开张家的秘密。”
张起灵猛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手腕。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放开我！”我挣扎。
“你疯了？”他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情绪，“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那你呢？”我反问，“你就能碰？你碰过多少次？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愣住了，眼神有一瞬的动摇。
就在这时，天机盘碎片突然发出嗡鸣，蓝光暴涨。整个祭坛开始震动，石壁上的符文亮起红光，像血一样渗人。
“糟了！”陆子游大喊，“它在回应她！”
我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入体内，像是有人在往我心里灌冰水。我眼前一黑，接着又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我爸站在一张地图前，手指划过某个地点，嘴里念叨着：“九幽……不能去……”
“爸！”我喊了一声。
画面一闪，换成了另一个场景。我爸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对面站着张起灵。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真的要这么做？”我爸问。
“这是唯一的办法。”张起灵回答。
“可她还是个孩子。”我爸声音有些哽咽，“她不该卷进来。”
“她已经卷进来了。”张起灵说，“而且，她是唯一能打开天机盘的人。”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不会原谅我。”
“她不会知道。”张起灵说，“我会守着这个秘密。”
“可你呢？”我爸问，“你愿意为了张家，亲手毁掉她吗？”
张起灵没回答。
画面消失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张起灵的手依然抓着我，可他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
“你……”我声音发抖，“你答应过我爸，不让我知道这些事？”
他点头，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痛意。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我问，“你明明可以告诉我，可你选择了隐瞒。”
“我不希望你恨我。”他说。
“可你还是骗了我。”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决定？”
他没说话。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迈步，身后忽然传来吴邪的声音。
“小满。”
我回头，看到他的幻影缓缓浮现。他穿着黑色风衣，神情疲惫，但眼神依旧深邃。
“你爸不是张家叛徒。”他说，“他是个英雄。”
“什么意思？”我问。
“他试图毁掉天机盘。”吴邪说，“可张起灵阻止了他。”
我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我问张起灵。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张家需要它。”
“所以你就让他死？”我质问。
“我没有杀他。”他说，“但他选择了死。”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们所有人都在利用我。”我低声说，“从一开始就是。”
吴邪幻影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张起灵：“她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起灵眼神一震。
“什么机会？”我问。
吴邪没回答，身影开始消散。他最后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别让张家毁在你手里。”
说完，他彻底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天机盘碎片发出刺耳的嗡鸣，蓝光越来越亮。雕像的眼眶里泛起红光，仿佛活了过来。
“快走！”张起灵大喊。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我质问他。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想拉我。
我后退一步，摇头：“别碰我。”
他愣住了。
我看着他，眼里再没有信任，只有决裂。
“林小满！”陆子游喊我。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天机盘碎片的嗡鸣。整个空间开始崩塌，而我只想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小满！”张起灵在后面追。
我没回头。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们终于来了……”
我停下脚步，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慢慢渗透进我的身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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