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赏梅宴结束后,谢喃泱跟着太后回了慈宁宫。刚踏入宫门,太后便屏退了左右,拉着她的手坐在暖阁的软榻上,眼神里满是心疼。
“囡囡,” 这声带着江南软糯口音的昵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谢喃泱尘封已久的记忆。上辈子,只有母亲萧忆念和外祖母会这样叫她。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病逝,之后,这声“囡囡”便成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谢喃泱的眼眶猛地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强忍着情绪,哽咽着喊了一声:“外祖母……”
太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母亲走得早,哀家又远在宫中,没能好好护着你。”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不过从现在起,有哀家在,谁也不能再欺负我的囡囡。”
提到母亲,谢喃泱的心里一阵刺痛。上辈子,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直到临死前,柳氏才告诉她真相——母亲是被她和父亲联手害死的!就因为母亲手握柳氏娘家贪赃枉法的证据,又不愿意为了谢家的权势而妥协。
想到这里,谢喃泱的眼神变得冰冷。柳氏,谢丞相,你们欠我母亲的,我也要一并讨回!
“外祖母,” 谢喃泱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以后,换我来保护外祖母。”
太后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欣慰地笑了:“好,好,我们囡囡长大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谢喃泱,“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以前哀家怕你年纪小,守不住,就一直替你保管着。现在,该还给你了。”
谢喃泱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白玉簪,簪子上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正是母亲最爱的花。她拿起白玉簪,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温度。
“谢谢外祖母。” 谢喃泱将白玉簪紧紧握在手中,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母亲的死因,为她报仇雪恨。
从慈宁宫回来后,谢喃泱便开始着手整顿谢家内宅。她首先让人将张嬷嬷抓了起来,因为她不仅是柳氏的陪房,还在背地里做了不少陷害她的事情。
“张嬷嬷,你可知罪?” 谢喃泱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嬷嬷。
张嬷嬷心里不服气,梗着脖子说:“老奴不知罪!老奴是柳夫人的陪房,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 谢喃泱冷笑一声,让人拿出一叠证据,“这些是你收受贿赂、泄露府中机密的证据,你还敢说你不知罪?”
张嬷嬷看到证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谢喃泱竟然会收集得这么齐全。
“还有,” 谢喃泱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上辈子,你为了讨好柳氏,故意在我的药里加了寒凉之物,让我久病不愈。这笔账,我也该跟你算算了。”
张嬷嬷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都是柳夫人让我做的,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 谢喃泱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管家,“把张嬷嬷拖下去,杖打五十,然后赶出府去!”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将张嬷嬷拖了下去。张嬷嬷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谢家,让府中的下人都吓得心惊胆战。
处理完张嬷嬷,谢喃泱又将目光投向了柳氏的心腹丫鬟。她知道,想要彻底清理柳氏的势力,就必须从这些人入手。
柳氏得知张嬷嬷被处理的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谢喃泱竟然敢这么对她的人。她立刻让人去请谢丞相,想要让谢丞相为她做主。
谢丞相来到柳氏的院子里,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好了,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地说谢喃泱如何嚣张跋扈,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
谢丞相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虽然不喜欢柳氏,但谢喃泱毕竟是他的女儿,现在竟然敢在府中如此放肆,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哼,这个孽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谢丞相冷哼一声,起身就要去教训谢喃泱。
就在这时,谢喃泱刚好走了进来。她看到谢丞相,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丝嘲讽:“父亲,您这是要去教训我吗?”
谢丞相看到她,脸色更加难看:“你可知错?张嬷嬷是你母亲的陪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母亲?” 谢喃泱冷笑一声,“我可没有这样的母亲。柳氏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又在府中作威作福,张嬷嬷助纣为虐,她们都该死!”
谢丞相没想到谢喃泱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他知道柳氏和谢喃泱的母亲关系不好,但他没想到,柳氏竟然会害死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丞相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母亲是病逝的,怎么可能是被害死的?”
“病逝?” 谢喃泱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父亲,你真的相信柳氏的话吗?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也是,你心里只有你的权势和地位,哪里会在乎母亲的死活?”
谢丞相被谢喃泱说得哑口无言。他看着谢喃泱眼中的恨意,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愧疚。
就在这时,太后派来的太监到了。太监宣读了太后的懿旨,大致意思是让谢喃泱掌管谢家内宅,任何人不得干涉。
谢丞相和柳氏听了懿旨,脸色都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如此支持谢喃泱。
太监宣读完懿旨后,转身离开了。谢喃泱看着谢丞相和柳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父亲,母亲,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一句话。谢丞相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谢喃泱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柳氏,谢丞相,这只是开始,上辈子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而不远处的墙角,靖王萧景渊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刚才听到了谢喃泱和谢丞相、柳氏的对话,眼底没有丝毫惊艳,反而闪过一丝阴鸷的算计。这个谢喃泱,和传闻中那个怯懦无能的样子截然不同,竟然还敢公然质疑谢丞相和柳氏,背后还有太后撑腰……这样的人,要么为他所用,要么,就得尽早除掉。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身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