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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林竹云背景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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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的乱世里,风吹过了榆家那座半旧的宅院时,像是念叨着那个压了几代人的诅咒——双生子,活一双,家宅必遭殃。

榆魂傀和哥哥榆安是双生子,生在那个信奉“双生子招灾”的村子里,诅咒像一把无形的枷锁,但比这诅咒更刺眼的,是哥哥脖子上那把长命锁,黄铜的锁身磨的发亮,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是父亲跑了十几公里,托村庄最好的银匠打造的。母亲抱着榆安时,总爱摩挲那把长命锁,笑着说:“我的阿安戴着这个,阎王爷都不敢来勾魂。”而他,榆魂傀,脖子上空空如也。小小的他扒着母亲的衣角看那把锁,小心翼翼的问到:“娘,我也想要。”母亲却把他拨开,不耐烦地说:“你个小丧门星,戴什么锁,别污了这好东西。”

那时,他还不懂“丧门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哥哥的锁会反光,会被母亲温柔的抚摸,而自己伸出的手永远会被推开,得不到半分暖意,母亲的怀抱也永远是独属于哥哥的温暖。家里的米缸也永远紧着哥哥的口粮,冬天的炭火离哥哥的小床最近,连分块麦芽糖,母亲都会把大块的分给哥哥,给他的那块小的含在舌尖都能化掉。父亲教写字,握着哥哥的手描“安”字,说“我儿要平平安安”;轮到他写“魂傀”,被父亲皱着眉扔了毛笔:“鬼气森森的名,写了晦气。”小小的他看着哥哥脖子上的长命锁,突然明白,自己连哥哥的锁都比不上。但好在哥哥待他很好,总是在父母睡着之后偷偷的给他带点心。说:“弟弟,快吃。”

看着父母对哥哥无微不至的呵护,听着族中长辈暗议“该舍那个”的低语,林竹云心中的寒意一点点攒成了刺。而父母也早就把榆魂傀的棺材准备好了,他看着那口棺材,第一次产生了活下去的想法,他要想活,死的人必须是哥哥,榆安的死可以是意外,也可以不是,于是,在一个平静无常的夜晚,榆魂傀像往常一样带着哥哥出去玩,只是这次,地点选在了河边,榆安有些害怕的说:“弟弟……娘不让咱们来河边的,你忘了吗?”榆魂傀愣了一下:“哥哥你对我最好了,背着他们就好了,他们不会责罚你的”,榆安对上弟弟有些阴翳和委屈的目光,勉强答应了下来,哥哥看着水里的鱼,想抓来给弟弟吃,但是脚底打滑摔进了水里,在哥哥脚底打滑的瞬间,一时慌乱没能伸手拉住。水花溅起又落下,哥哥的身影在水中沉,最终没了气息。他站在岸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他活下来了。

等到村民捞上来时,只有冰冷的尸体,父亲抱着哥哥的尸体哭碎了心,几乎要随着哥哥而去,家里的白幡挂了三个月,父母的眼泪从没断过,饭桌上也永远留着哥哥的空位。而他,那个“活下来的错误”,被父母锁在柴房后,经常听见母亲抱着哥哥的遗物哭着说:“要是你还在就好了……”就在全家陷入绝望之际,一位路过的游方大师停下脚步,说哥哥的魂魄未散,可借容器还魂。而最合适的容器,就是与哥哥血脉相连的榆魂傀。“等他长到你儿离世的年龄,以他躯体为引,招魂归位,吞噬原魂,你儿便能重生。”大师的话像一道光,让父母瞬间抓住了希望。

从此,榆魂傀的生活就像精心策划的“饲养”,父母对他好起来了,却带着审视和复杂的目光,仿佛他只是一个被等待使用的器皿。他在这样的注视下长大,心里的怨恨和不甘像疯长的野草——他们从未爱过他,他不过是哥哥的容器。

到了约定的年龄,昏暗的屋子里,榆魂傀被绑在椅子上,哥哥的魂魄被咒语牵引而来,朝着榆魂傀身上扑去了,在灵魂交锋的瞬间,灵魂在拉扯中融合,原本的榆魂傀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融合了两人灵魂碎片,却被怨念主导的存在——他不再是纯粹的人,没有温度,没有牵挂,感情在灵魂撕扯中被磨的淡漠。父母看着眼前的儿子,只觉得陌生,仪式的失败让父母遭受接连的打击下迅速衰老,没几年就相继离世,榆魂傀成为了真正的孤魂野鬼,不,他是一个吞噬了同类,半人半鬼的怪物,他漫无目的的走,见证了自己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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