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当——
叮——
当——
叮——
当——
金钟敲响,惊醒屋角的金铜鸟。
青绿色的鸟儿睁开双眼,昂首挺胸,仰天长啸,展开双翅,千万只金铜鸟齐飞,飞向落鲸台。
第一批鸟儿落在台子上,第二批 踩在第一批鸟儿身上,以此不断向上叠加,形成通天的金铜鸟构成的树——扶桑树。
扶桑树现世,则神明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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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初站在通天门前,等待着新任隐神到来。
他盘着头发,一袭青黑的衣裳,戴着有紫色暗纹的手套,静静地站着。时有来来往往之人,向语初低头示意,语初也只是站着,目不斜视,行人也不过多停留,抬头便走。 在一片浅色的建筑中,语初突兀而孤独地站着,唯有用来盘头发的长发带陪着他。
若是你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那还要从一周前,隐神,不对,现在应该叫前任隐神,从他遇刺,死在阴之山说起。
神明陨落,使扶桑树现世。
神界的统领者神帝立刻召开会议,讨论关于隐神继任的问题。
由于前任隐神陨命前未指定继任人员,神帝就按照规定选取了一位继任者,而这位继任者,从凡界而来。
决定做出当天,神常就派出神使,去向那个继任者告知一切。
而今天,就是这位继任者来到神界之日。依照惯例,语初被派来当向导。
语初出于习惯,早半个时辰来到通天门。但显然,这个继任者并无早到之意,语初甚至怀疑他有迟到之意。
不过还好,这个继任者卡着点从通天门到达了这里。
“哇!这就是神界吗?好气派啊!话说迎接我的人,啊不,神,在哪儿啊?你好,请问你是吗?”
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乌黑的眼眸中闪着新奇的光。
此时,他正在自来熟地跟通天门旁的守卫说话。
语初微微叹了口气,向他走来。
“你好,初次见面。在下语初,接下来三天,我将担任你的向导。”
那个少年转过头来,用好奇的眼光看了他一圈,然后一边笑一边说:“你好呀!我叫元尘。”
语初点了点头,便转身,向通天门北面走去。见向导走了,元尘赶忙追上。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神册司,带你入神籍。”
“啊?神界也有户籍吗?我还以为神界有更高级的方法呢。对了,刚才那个比房子还高的大门是什么啊?”
“那是通天门,是神界与其它五界连接的通道。
“我来的时候,见到有一棵比天还高的树,甚至连树干都是绿色的,那是什么?”
“扶桑树,是神明陨落的标志,两天后就会消失了。”
“这样啊……”
是不是我死后也会长出这么大一棵绿树呢?元尘在心里想,但并没有说出口。
“到了。”
两人在一栋玲珑小巧的房屋前停下,屋前的石牌上刻着三个大字——神册司。
“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元尘问。
“若是没有特殊事情,是不充许随便出入神册司的。”
“为什么呀?”
“为了防止篡改信息。”
元尘一个人进去了。神册司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坐着的老爷爷。
元尘走到桌子前,那个老爷爷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袖子一挥,笔墨出现在桌子上。
“把你的名,写这。”
元尘看了看那张纸,上面有了一个字——“隐”。
“老爷爷,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你的姓。既入了神籍,就不能再用凡界的姓了。把你的名,写这后面。
“真的不能保留吗?”
元尘有些心慌,他想保住自己原本的姓氏。
“不能。快写写写,写完早了事儿。
元尘还想再争取一下,但那个老爷爷两眼一闭,就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噜。
元尘站了好久,终于拿起笔,含着泪,写下了方方正正的一个“尘”字
写完后,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那间空荡又矮小的屋子。
“你还好吗?”
语初看见他红着眼眶,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元尘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眼,又扬起了笑容。
“我有新名字了,从今天起,元尘就不再是我,我是隐尘!”
语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带着隐尘去了神界的其它地方。隐尘一路都很开心的样子,有说有笑,逢人就告诉他的新名字。语初并没有跟他说太多的话,除了必要的介绍,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隐尘的热情与语初的冷淡形成一堵由石头筑成的高墙,他们都没有彼此吐露心声。
语初把他带到了隐神的居所——隐居后,就离开了。走前告诉他,自己明天巳时会来找他,再带他去另一部分地区转转。
隐尘关上门后,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门。
来到“家”里,没有父母的一句“回来啦” ,也没有弟弟妹妹们的拥抱,只有寂静,与华丽的装饰,
他一点也不想当神,却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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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初的向导服务很快就结束了。隐尘现在已经大体知道了神界的布局。
而接下来,一位带他认识神界各神的向导即将来到。
门被猛然推开,伴随着温热的风。
“嗨!新朋友,我是行焰,也是神界的火神。你叫什么啊?”
行焰像回家一样踏进隐尘的“家门”,然后就扯开嗓子喊话。隐尘揉了揉耳朵,走到行焰跟前,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隐尘,请多多关照!”
行焰双手握住隐尘的右手,上下大幅度地摇摆。
“自然自然!幸会幸会啊!”
隐尘被摇地全身都在跳舞,不禁在内心吐嘈两个向导性格和风格的差异之大。
行焰的性格如火一般热烈,一边给他介绍各个神明,一边给他讲这些神明的趣事。隐尘很高兴,也给他讲了一些凡界的故事。
“这是机巧阁,器神文南住在这儿。文南!我带新上任的隐神来认人啦!”
行焰这次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口喊。
门被打开,一位仙女出现在门前。
“幸会,在下文南。敢问阁下姓名?”
“我叫隐尘,文南姐姐好!”
文南听到后微微笑了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青白色的长方形玉佩,将玉佩给了隐尘。
“送你的礼物,能存放物品,别弄丢了。”
“谢谢文南姐姐!”
文南又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隐尘拿着玉佩看了看,除花纹外,还在中间刻了一个“隐”字。
“这是神明身份的象征之一,我们人手一个的。”
行焰向他解释,并指了指自己挂在腰间的圆盘状玉佩,玉佩中间刻着一个“火”字。
“她说能存东西,怎么存啊?”
“那你真是问对神啦!我跟你说啊,要先……”
转眼两天时间已经过去,行焰的向导工作已接近尾声。
“今天过去后,我还能去找你吗?”
“当然,随时欢迎你到火竹馆玩啊!”
“对了,上个向导,他住在哪儿啊?”
“你是说语初吧,他住在阴之山附近的以寂园,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他是什么神啊?”
“他啊,六界闻名的死神。他可是很不被待见呢,一般没人去找他,他也不找别人。不过我关系跟他不错,肯定能把你带进去!”
“为什么不被待见?因为死神的身份吗?”
“不,因为他曾经是血魔族。”
隐尘这几天晚上看了不少关于大界的书。据《魔史》记载,魔族分为两类,纯血魔族和血魔族。血魔族身有缺陷,需通过纯血魔族的血来施展法术,因此两族纷争不断,直至一百年前,神帝派死神前去剿灭……
“他杀了自己的同族!”
“没那么简单的。唉!除非他自己告诉你,否则我也不能说。
行焰第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走上传送点,一下到了阴之山脚。
没走多远,隐尘就看到了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深色木建筑,高高的围墙将其环绕,唯一与外界相通的木门紧闭。
行焰直接推开了门,像进自己家一样进了以寂园,然后一如既往地喊着。
隐尘随后进入。
园内的景像与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满目萧索与凄凉,没有枯藤遍地,没有乌鸦哀鸣。而是绿意盎然,花开满园,时有鸟儿婉转歌唱,你仿佛走进了生命的世界,只会感慨生命的美丽,忘记死亡终将来临。
两人沿着石头路前行,一间亭子于路尽头显现。
语初坐在亭中,背对着他们。
“就知道你又坐在这儿思考神生。”
行焰快步走过去,坐在语初的对面。隐尘也没愣着,走进亭子,找了一处坐下。
语初没有说话,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生气,只是静静地坐着,旁若无人,如同在通天门前静静地站着一样。
隐尘也不知说些什么,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还好有行焰在,不然真要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隐尘要找你,说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听此言,隐尘猛然转头,眼神透露出吃惊,满脸写着惊讶。行焰人畜无害地笑着,但实际上已经脑补出隐尘的心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你这不是坑我吗?你要我怎么接下去呀!
事实上,隐尘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隐尘也不好直接反驳,只能扯出一个笑容,如木头人一样僵硬地点头。
语初微微偏头,用乌黑的眼睛看着隐尘。
隐尘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但他没有。那是一双比太平洋还太平无浪的眼睛。
三人就那样坐着,隐尘和行焰在聊天,时不时跟语初说一句,但语初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
两个时辰后,行焰和隐尘起身告别。
就在这时,语初说了一个字:“好。”
行焰笑了,隐尘则不解其意。
“什么好”?”
“你不是说想交个朋友吗?我同意了。”
语初平静地说。行焰在一旁抱着手,笑着点头。
隐尘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他在想。所以两个时辰里你一直都停留在第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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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尘来到神界已经十年了,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了。
听说妖界最近出现判乱,神帝派行焰去解决,一个月过去了,仍未结决,看来妖界反抗得很厉害。
隐尘这一个月待在以寂园,陪语初下下棋,看看景,聊聊天。
语初倒不像一开始那样几乎没有反应了,时不时会说两句,但依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情绪波动,或许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及内心了。
又过了一周,语初突然给了隐尘一个本子。
隐尘看了看,那是一个深蓝色的本子,上面写着“生死录”。
隐尘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一页一页向后翻,直到看见自己老母亲的名字,他顿在了原地,生死录从手中掉落。他茫然地看着语初,语初微微张开手臂,隐尘抱住了他,伴随着如暴雨般的眼泪。
当晚,隐尘执意要穿过通天门回到凡界,却被通天门的守卫一次次地拦下。
他请求见神帝一面,却被一次次挡回。
最后,隐尘哭着跪在通天门前。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拒绝当继任者?
因为,那是神帝的指令。神帝的指令,不容拒绝。
隐尘跪了两天两夜,眼泪已经流不出了。语初把他打晕从通天门拖回了以寂园。
清晨,隐尘在床上醒来,在园中亭子处,找到了正在喝茶的语初。
隐尘坐到语初对面,从玉佩里拿出一壶洒,大口饮着,然后把酒壶直接摔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行为很像生气的行焰。”
语初放下茶杯,语气如常地说。
“知道,不就是跟他学的吗。”
“节哀。
“节什么哀!我连,连,连坟都没见到,我节什么哀?我,我节什么,节什么……”
“见不到有时候也是好事,没有母亲会希望自己走后还继续折磨孩子的。比起我,你已经很好了。
“你?”
“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血魔族。”
“我,知道。”
隐尘的声音低了下去。
“但在当血魔族之前,我是纯血魔族。”
“什么?!”
隐尘一拍桌子想要站起,却因连跪两天又坐回椅子上。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语初递给隐尘一杯茶,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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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初出生在一个边陲小镇,家境并不富裕,没什么势力,但也家庭和睦完整,比什么都重要。
但好景,都是用来打破的。
血魔族为了获取施法用的血,进攻了纯血魔族的领地。语初所在的小镇就是被攻击的第一个地方。
战争来得毫无预警,偏远的小镇毫无招架之力。
“快走!初儿,快走!”
语初的父母被榨成血,储存进了瓶子。
那一刻,对语初来说,比一生都要长。
“怎么回事?”
“有很强的灵力波动!”
“从那边来的。
“是那个小孩儿!”
“把他榨干,快!”
语初自己已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据之后他听到的一些信息来说,他当时应该是爆发了强大的灵力。
这是他活下来的原因,也是噩梦的开始。
血魔族欣赏语初的天赋,想要让他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但语初非常抗拒,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瞪着他们。
于是,血魔族想了个办法。
他们用语初母亲的血,画了一个换源阵——能强行改变人的本源,将语初变成了血魔族。
他们还让语初用他母亲的血来施法,不同意?不配合?他们就用强迫的,他们不择手段。
后来,语初就不再反抗了。他严静地为仇人卖力,平静地磨刀霍霍向自己曾经的同族,平静地接受一切。
但这都只是表面的平静。
十年后,两族和谈,血魔族归还了当年的所有俘虏。
回到曾经的家乡后,语初自杀了。
死是死了,但转世却没转成,神帝找到了他,让他当死神。
他当时拒绝了,但神帝送给了他一个礼物——复仇。
于是就有了一百年前死神剿灭血魔族的事。
但礼物不是白收的,语初必须回礼,礼尚往来嘛。
前任隐神,就死在语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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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杀了他,杀了前任的,隐神?”
隐尘没有害怕,只是惊讶,惊讶于语初所说的一切。
“对,奉神帝之命。 “语初平静地回答。
“你比他厉害那么多吗?”
“我的确比他厉害。但我杀他,是靠这个。”
语初抬起了手,那一直藏在手套下的手。
手套被摘下,隐尘看到了,遍布紫色裂纹,让人心生寒意的手。
“死神所触之生灵,无一例外,魂归西天。”
隐尘怔住了,这就是,他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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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行焰回来了。听闻隐尘丧母,安慰了他小一上午。
但讲真的,行焰真的不怎么会安慰人。
当隐尘问起关于妖界的事情时,行焰只是摇了摇头,带他去了器神的机巧阁。
文南跟两人寒喧了几句,打开了暗门,三人顺着楼梯,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除了这三人,会议室里还有其他几个人,隐尘认出那是几位神明。
"怎么样?"一位神明问道。
”已经跟妖界达成协定了,他们会配合的。”行焰说。
“这就是隐尘?确定可信吗?”
"我确定。”行焰说。
“线也确定,是个正义的小弟弟。”文南拿着团扇,含笑说道。
"怎么回事儿?
隐尘一头雾水,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太多,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会议室的神明开始一言一语地解释,转换成隐尘的理解,是这样的:神帝正在企图将神界的神明全部换成他的棋子,同时夺取妖界、仙界、冥界的自治权,魔界由于语初的原因,已成为帝统领的地区。而前不久,妖界妇也被神帝盯上,神帝派出了行陷去收服妖界,却不料行焰早已几位神明站在了神帝的对立面,行焰与妖界的领导几经交涉,最终达成约定:妖界将在明年立春进攻神界,到时他们里应外台,一举杀死神帝。
"前任隐神就因此丧命,对吗?"
隐尘问。
"是,的确是。
"那语初呢?他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他是神帝的杀手,我们本想拉拢他,但他拒绝了。不过,他并没有向神帝揭发我们,不知是敌是友。”
行陷收起了大大咧咧的说话风格,开始一正经地说话。
"那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隐尘说出的话有此颤抖,他害怕听到为了目标而做的一切。
“因为我个人觉得,他是个还有良心的人。一开始的确有试探的目的,他的负面情绪太多,掩盖了他的初心。所以我天天往那跑,跟他谈天说地,教他种花种草。后来,我渐渐发现他在改变,以寂园变得生机勃勃,他也跟我讲了他的故事。我邀请他加入我们,但他拒绝了,却也并没有因此疏远我。现在,我的确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跟他相处的。至少,他不会觉得我聒噪。
说到最后一句时,行焰还无奈地笑了笑。
隐尘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各个都深藏计与谋。至于藏着的秘密隐尘倒是能够理解。
“但是,计划能成功吗?还有不少忠于神帝的神吧?”
隐尘很自然地担心起他们的计划。自己被强迫拉上神位,语初因“还礼”的理由而被控制,行焰及众神的一个个不容置疑的理由,隐尘将神帝定义为反派,自己理应为六界除害,也不枉自己一个凡人当上神明走一回。
“可以的,一定能成功。”
文南笑着,坚定地说。
————————————
隐尘白天跟行焰和语初到处乱逛。爬山,不用法术,每次是行焰先到山顶,叉着腰站在山顶向两人炫耀;吟诗,每次都是语初写地更胜一筹,他静静地坐着喝茶;去别人家做客,每次都是隐尘提议,跟两人讲上次去做客的经历。神界各处都有三人的足迹,神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晚上,隐尘就去各个会议室里参与讨论起义事宜。
仙界也加入了计划,将在立春时向神界进攻。
时间一点点过去,雪融芽抽,立春,终于到了。
众神明合力打开了通天门,妖界和仙界的大军涌出,与神界的军队混战在一起。几位神明则向神帝居所——日沉殿进发,但遭到了站在神帝一边的神明的阻挡。 一时之间,两边打到难舍难分,由于众神参战,神界庄严宏伟的建筑被打地支离破碎。
就在战争激烈、血海涛天、天崩地裂之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向寂静的日沉殿,缓步前进。
回到战场,隐尘和行焰对上了战神。战神的武力,是神界之最。
两神合力,才只与其打了个平手。
这样拖下去可不行,必须送一个神过去,现在日沉殿毫无防卫,正是好时机。
但几番欲突围都被挡回来,这可怎么办。
身披黑斗篷的人已走进日沉殿。神帝坐于神座上,神座下,是一汪水池,水池中央有一个圆台。
黑斗篷走在由白玉做成的路上,向水池中的圆台走去。
当走到圆台中央后,那人脱下黑斗篷,露出一块两个圆环紧紧相扣的玉佩,大的紫色圆玉环套着小的青色圆玉环,玉佩底部,写着一个“死”字。
来者正是语初。
他今日没有像往日一样穿着深色的衣裳,而是穿了一袭白衣。但他仍像往日一样盘着头发,长长的发带垂在身后。
他俯身,跪下,低头。
神帝笑了笑:“你不去战场上,到这儿做什么?”
“在下担忧帝君,特来献礼。”
“哦?什么礼?”
“舞剑。”
行焰此时颇为焦急,再拖下去,对战局不利。
他看了看隐尘,一个计划自心底而生。
行焰好武,却绝不是头脑简单的人。
他一把推开了隐尘,一个火球打出,产生的爆炸效果将隐尘送出战神的攻击范围。
“杀了神帝!加油啊!隐尘!”
行焰笑着大喊,如同两人初次见面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