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回来吧我的爱，让寂寞的月光占据我的窗。」
「拍了锦月如歌后，丞磊疯了般爱上了关于月光的所有歌曲。尤其是徐佳莹的《一样的月光》。在他心里的月亮，就像周也。」
「你留下最清楚的步伐，竟是指引我孤单的方向。」
丞磊微微合眼，“许美静在唱城里的月光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手机屏幕暗下去，山里的风忽然变得清晰，缠绕在耳际，呜咽般掠过松枝。
他指间还残留着发送照片时的温热，此刻却被夜风吹得冰凉。
那句“开播见”像悬在空中的许诺，轻飘飘的，不知何时才能落地。
《锦月如歌》的排播的确遥遥无期，业内风声鹤唳，各种调整变幻莫测。
他与周也，因戏结缘，又因戏散场，各自奔赴不同的剧组，像两颗偶尔交汇的星，短暂照见彼此的光亮，又迅速分离于浩瀚银河。
“让她就这样一直亮着吧。”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月亮，还是说电话那头的人。
横店的跨年烟花还在天际喧嚣，一朵接一朵，绚烂至极，却也短暂至极。
丞磊仰头望着，忽然觉得那璀璨像极了这个行业——人人追逐光华，但光华背后，是更深的寂寥。
他最终还是从摇椅上起身，收拾东西下山。石阶蜿蜒，被月光照得发白，像一条通往未知的绸带。
……
再次得到周也的消息，是在两个月后的深夜。
丞磊刚结束《莫离》的剧本围读会，回到酒店，手机屏幕亮起，是周也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轮明月，高悬于旷野之上，清晰、明亮，甚至能看见月海的轮廓。
下面跟着一行字：
「喏，赔你的月亮。我在敦煌拍戏，这里的月亮比横店的亮多了。」
丞磊盯着那照片，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倒映出他自己微微怔忡的脸。
他想起那个在凉州卫并肩看雪的夜晚，她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呵着白气说：“磊子，你看，月亮好像离我们特别近。”
他回她：「好看。但不如你上次说的那个……安静的、能放松的地方有吸引力。」
这次那边回得很快：
「记性挺好嘛。敦煌这边有个很安静的沙漠营地，星星亮得能砸晕人。就是……风沙有点大，容易吃一嘴沙子。」
丞磊几乎能想象到她皱着鼻子说话的样子。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片刻，打了又删，最后只回过去一句：
「那下次，我带个挡风的面罩去。」
这次，周也回了一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
……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三月底，丞磊有一个短暂的假期，而周也在敦煌的戏份也临近尾声。
两人默契地订了同一时间飞往兰州的机票，又在机场默契地一个从VIP通道，一个走普通通道，先后钻进同一辆提前安排好的越野车。
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楼宇逐渐变为苍茫的戈壁滩。
周也脱了外套，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歪头看着窗外。
“真荒凉啊。”
她感叹。
“但天很蓝。”
丞磊接话。他看着她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随着车的颠簸轻轻晃动。
目的地是周也提过的那个沙漠营地。
抵达时已是傍晚，夕阳将沙丘染成连绵的金色。
工作人员安排他们住进一顶独立的帐篷，又悄无声息地退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呼啸的风。
夜里，气温骤降。
他们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沙丘上看星星。
银河低垂，果真如周也所说，亮得仿佛触手可及，星辰密集得令人窒息。
“你看，”周也伸手指着天际，“那颗最亮的！”
丞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下意识地侧过脸，看向她被星光照亮的侧颜。
她的眼睛映着整条银河，比任何星星都亮。
“嗯，很亮。”他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周也忽然转过头，捕捉到他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喂，你看星星还是看我？”
“星星在你眼睛里。”丞磊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两人都安静了一瞬。风声变得格外清晰。
周也低下头，用脚尖轻轻划着沙子，声音轻了几分：“磊子，你有时候说话……真的让人接不住。”
“那就不接。”丞磊看着她发顶的旋，声音温和，“有些话，听着就好。”
周也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那……你现在还想给我拍照吗？这里的月亮和星星，都挺具象的。”
丞磊拿出随身带着的相机——正是周也之前提过的那台。他调试着参数，示意她站到沙丘高处去。
周也脱掉毯子，跑上沙丘，张开手臂，仰起头。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发丝，身后是浩瀚星空。
丞磊透过取景框看着她。
那一刻，世界万籁俱寂，唯有心鼓如雷。
取景框里的她，不再是镜头前光彩夺目的女明星，而是天地间一个最纯粹、最鲜活的存在。
是他模糊世界里，唯一清晰的焦点。
他按下快门。
咔嚓。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得足以在他心里定格永恒。
周也跑下来，凑过来看照片：“怎么样怎么样？”
显示屏上，星空是磅礴的虚化背景，清晰的只有她仰起的侧脸，眼眸微闭，嘴角上扬，仿佛正与亿万星辰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月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清辉。
“真好看。”她小声说，带着点惊叹，“你的技术果然……我在的时候比较好。”
丞磊收起相机，看着她：“不是技术。”
“嗯？”
“是因为你。”他在心里想，
“你让一切都变得具象了。”他尚未说出口。
周也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要说什么。眼底倒映着星光，也倒映着他的身影。风掠过沙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许久，她轻轻靠过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丞磊，”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丞磊没有动，任由她靠着，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属于她的温度和重量。
“不知道。”他诚实地说，目光望向远处沉入黑暗的沙丘线条，“也许很快，也许……要等剧播了。”
“剧播了……就好了吗？”她问。
剧播了，会有更多的目光投向他们，会有更汹涌的浪潮裹挟他们。
是好是坏，谁又能知道。
丞磊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很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个动作似乎给了周也一些力量。她直起身，重新看向星空，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那就不管了！”她忽然又恢复了那种充满生命力的语调，像是要把所有不确定性都驱散，“反正今晚的星星是我们的！月亮也是我们的！沙子……嗯，沙子也是！”
丞磊看着她，笑了起来：“对。”
忘掉纷扰，忘掉时间，忘掉前路未卜。
只记得此刻，沙漠，星空，月光。
和她。
“不！我不愿意忘掉你！”——那晚剧场里的台词忽然再次响彻心扉。
是的，忘掉也许是唯一能做的事。
可我选择不忘掉。
他再次举起相机，这次对准的是两人在沙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依偎在一起，仿佛能就这样一直走向地平线的尽头。
“小也。”
“嗯？”
“下次，换你给我拍。”
“好啊！不过拍丑了不准怪我！”
“不会。”
因为镜头是你，怎样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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