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未寄出的聊天记录·晚风

加好友的第三天，林屿发来消息：“图书馆楼下的食堂新开了窗口，据说糖醋小排是招牌，要不要一起？”

我盯着屏幕愣了两秒，指尖飞快敲出“好”。

傍晚的食堂人不多，暖黄色的灯光裹着饭菜香，他已经占好了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两瓶冰可乐——是我高中时爱喝的牌子。看见我来，他把菜单推过来：“除了小排，还点了清炒时蔬，记得你不爱吃太油的。”

这句话像羽毛轻扫过心尖，我低头搅着米饭，轻声问：“你还记得？”

“嗯，”他夹了块小排到我碗里，语气自然得像从未分开过，“以前你总把饭盒里的肥肉挑给我。”

高中的画面突然撞进来：午休时挤在食堂角落，我皱着眉把肥肉夹到他餐盘，他一边吐槽“你这是虐待劳动力”，一边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扒给我。那时候的阳光也是这样，裹着饭菜香，落在我们交叠的饭盒边缘。

“你这几年……没再联系过以前的同学吗？”我咬着筷子问。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可乐瓶身：“刚上高中那阵有点别扭，总觉得没考上和你同校是遗憾，后来忙起来就慢慢断了。倒是去年同学聚会，听他们说你考来了这边，本来想找你，又怕太唐突。”

原来他也在偷偷关注我。我心里的软处轻轻塌下去一块，抬头时撞上他的目光，他没躲开，反而笑了：“现在不用唐突了。”

饭后我们沿着操场散步，夏夜晚风裹着青草味吹过来，跑道上有人在夜跑，耳机里的歌飘出模糊的旋律。他突然说：“高三冬天那场雪，我在你家楼下站了半小时。”

我脚步一顿。

“那时候刚知道你考了这边的大学，想告诉你我也报了同城市的学校，”他踢着脚边的石子，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轻，“但走到楼下又不敢上去，怕你还在怪我。”

原来那天我在窗台看见的那个模糊人影，真的是他。

“我没怪你，”我看着他的侧脸，路灯在他下颌线投下浅影，“我只是……那时候总觉得，是我搞砸了一切。”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没有搞砸。我们只是在刚好的年纪，做了刚好的选择。”

跑道旁的音响突然切了首慢歌，是高中晚自习常放的《起风了》。熟悉的旋律里，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像很多年前，他替我拂去课本上的粉笔灰那样。

“下次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占座吧？”他收回手，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笑意，“计算机系的作业太难，需要汉语言学霸指导文学素养。”

我忍不住笑了，点头时，晚风裹着他的声音落下来：“这次别再走散了。”

月光漫过跑道，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轻轻交叠在一起。那些被时光搁置的心动，终于在夏夜的晚风中，重新长出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