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被迫走在最前头,与身后三人距离不足两米,他很小心翼翼。
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因为沙尘越来越大,搁的稍远就会出现视线模糊,而且蜘蛛退却的步伐并不快,反倒是追人的时候速度超猛。
“走快点!”
胖婆娘喊道。
“到处都是蜘蛛,你让我怎么快!我又不是犯人!”
“快喊!”
“喊什么?!”
“喊人!”
“你自己不会喊啊!”
“小兔崽子,你找虐啊,信不信老娘崩了你!”
呵,杨奇现在的处境,也跟犯人差不了多少,就差个镣铐了。
算了,不跟野婆娘较劲,这俩贱人天生犯贱。
“有人吗?!有没有人?!咳——咳、咳!”
尼玛,一张大嘴,沙就进口了,嗓子难受的紧。
“是不是男人?喊大点声,喊‘你有出去的办法’,搞快点!”
“艹……”
“你说什么?!啊?!唔……咳咳!”
胖婆娘自己也被沙呛到,咳的不轻。
“咳、咳!干!呜,咳!我靠,码的,咳的生疼。”
杨奇尽量锁着嗓子眼发声,声音奸细的像孙猴子:“喔唷触去的颁发!!喔唷触去的颁发!”
没人听得见啊,声音太细了。
“你踏马是不是男人啊?”
“你管我,我又不是你老公,踏马的。”
“你再说一句?!”
正巧,右手边一个男的窜了出来,但不是被声音喊出来的,他在喷火。
火光不大,是从他手上发出来的。
这人手里抓着的,应该是个能喷火的东西,模型是手枪。
他跌跌撞撞,满面惊恐的磕在杨奇跟前,后背上的蜘蛛自觉的退离了。
“呃呃呃……呃呃呃!蜘蛛,蜘蛛!”
看着蜘蛛跑开,男人还很懵,抬头望向眼前几人,十分诧异。
“……”
……
除了在外喊,还要进房子搜索,一旦进了屋,紧张感就没了。
不管薛林新在哪一层,哪层的房子就没蜘蛛。
用了足足五十多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六十多人,已经将小镇完全搜索遍了。
但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只有六十多活口,因为他们经过的地方,兴许有幸存者会绕后,从而错过。
小镇一共四条街,中间位置最为空旷,呈现出见方十多米的十字路口,还有一口很大的枯井。
并且,枯井的东南角是个教堂。
数十人聚集在教堂内,蜘蛛全在外头,内部空旷。
且这儿也有一个水龙头。
甚至他们还发现了几个罐头,散落在教堂墙角。
“哎……我们完了。”
“娘的。”
恼火、愤慨、急躁,这些都没用,只有彷徨离他们最近。
大家都喝了水。
解决了喝的,接下来就是吃的。
“别动!”
当几个人争抢为数不多的罐头时,瘦女人发了话,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抢过别人手中罐头:“这不能随便吃!”
“为什么?我饿了。”
“我们处于一个奇怪的空间里,这儿的一切都有规矩,不能随便碰。”
“你开踏马什么国际玩笑,刚才大家都喝水了,你也喝了,什么叫不能随便碰,有病!给我!”
女人将《大山博士研究语录》丢了过去:“自己好好看看!”
她面向众人:“还有你们,都看看吧,上面写的什么。”
研究语录就是那两页内容,很容易看完,女人把杨奇的猜测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一遍,仿佛这些都是她的准确猜想,感觉她是这儿的老大了。
主线需要明确,一是找罐头、二是杀母体蜘蛛‘卡德尼’取钥匙、三是找门。
先找到牛肉罐头才行。
而瘦女人之所以叫住那个饿肚子的,是因为被发现的几个罐头上没标签,谁都不知道罐头里头到底装着什么。
有个斜顶的男人发话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打开罐头来看看,不是牛肉就可以吃,是牛肉就留着,你在这儿冲什么大个。”
他才不想被人支配,当即用枪对着地上的罐头就‘砰’一下!
有洞了。
原来是个鱼罐头,吃它没毛病。
饿的不止一个人,可以说,这儿的近七十个人里头,得有四五十个肚子咕咕叫。
可罐头只有五个啊,怎么分呢。
“喂——留个给我!”
“自己拿去,还有!”
“我也要!”
“码的,一共就五个啊!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杨奇和薛林新肯定是抢不到了,俩人干脆坐在凳子上发呆。
饥饿暂时不严重,水喝饱了,杨奇想的是尽早能出去,饿个一天半日的,死不了人。
“哥,我饿了。”
那帮人还在抢呢,不单要动手,还要动枪了。
“我的!给我!”
“老子给你麻痹,滚蛋!”
“你个狗日的,有种单挑啊!”
“要打架?行,来来来,你打我试试。”
打架不过瘾,动枪才过瘾。
好多人手里都有枪,五花八门的。
散弹枪、左轮、沙漠之鹰,还有喷火枪,为了吃的,剑拔弩张。
争抢罐头的众人,有七八个都举着家伙呢。
“想火拼啊?来啊!~”
忽然间,一个人说:“不对啊,我刚才来过教堂,里头没罐头。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左边那个角落里,没有罐头。”
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个子很矮。
“没罐头?”
“我肯定没有……”
那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
人群沉默了。
既然没有,现在又有了,指定是被人为摆在这儿的。
就是说,有人捉弄了他们,养了一大群蜘蛛,玩了个超变态的游戏。
说不定啊,这罐头里还放了毒呢。
可谁又能断定矮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是她故弄玄虚,想要一个人霸占罐头,大家不都被当成傻子来耍了么。
“你敢骗我们!”
“我没骗你们,之前真没有!我跟另一个人跑到这儿来的,然后蜘蛛跟过来,我们就跑去别的地方了。”
“你跟谁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好像没在,可能已经死了。”
嚯,就是死无对证了呗。
真的还是假的,都被猜了,现在可还敢有谁敢吃这罐头。
“艹!”
对话的汉子狠踢了罐头一脚,甩的它‘咚咚咣咣’乱滚。
接下来,压抑、沉寂中孕育着怒火。
“怎么说!有人能拿个主意么?!我们肯定是被人给黑了!”
最先开口的瘦女人表示:“主意不是早就拿了么?我们是在一个未知空间里。”
“未知空间?呵,你电影看多了吧。”
“智障,你没见过有人死你面前么?人是怎么死的,爆裂死的,连骨头渣渣都没剩下,像屁一样的蒸发掉了,现实会出现这场景?猪脑子啊。再看看你的手表,这东西根本拿不下来!上面的数字就是我们的命,醒醒吧,智障!”
“你踏马——”
年岁最长的老汉快被逼疯了:“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我的天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不是吵架,吵解决不了问题的。”
人人脑子都很乱,他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十岁男孩薛林新是保护伞。
只要带着他,就避免被蜘蛛袭击。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带着男孩儿,可以冲破小镇的防护罩,直接走出去呢。
又或者说,整个灾难都跟这个男孩儿有关系,否则谁能解释为什么就他最安全。
有几个人怒意注视着这边。
“小兔崽子,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说话之人已经过来了,揪住薛林新的嫩胳膊,指甲扣入肉内。
“啊啊啊!”
杨奇提枪顶着他的脑门:“松手!”
“哟呵,小王八蛋,你也会玩枪啊?你会吗?想打死人啊?来,冲爷脑袋开,来啊。”
杨奇不想胡乱杀人,但薛林新是目下最大的希望。
“开啊,开枪啊!怂货!不敢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猛然!有声音咋呼起来。
“牛肉……是牛肉罐头!”
原来,有人扛不住饥饿,乘人群不备,自己用寻摸到的刀打开了一个罐头,没成想真是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