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的门被推开。
阮棠靠在墙上，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她以为是其他同事进来了。
进来的人是丁程鑫。
他手上拿着一瓶冰水，瓶身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将水递了过去。
阮棠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纷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她低着头，小声开口：“谢谢老板。”
“还好吗？”
这次的声音比在外面时要柔和一些，没有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后厨的光线是白色的，明亮得有些刺眼。光照在他的脸上，能看清他眸底的情绪。
没有笑意，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我没事。”阮棠攥紧了手里的水瓶，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丁程鑫的目光从她泛红的眼角，落到她依旧紧绷的肩膀上，没有再继续追问。
后厨里很安静，只有排风扇在嗡嗡作响。这种安静让阮棠感到更加局促，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跟进来。
“那个张总。”丁程鑫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以后离他远点。”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阮棠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是这里的常客，但手脚不干净。”丁程鑫靠在一旁的料理台上，双臂环抱在胸前。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有些疏离，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关切。
“我，我知道了。”阮棠小声应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地方，除了薪水，她从没奢求过别的什么。
丁程鑫看着她，女孩的黑发柔软地垂在肩上，几缕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很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他忽然想起一些不相关的事。比如，第一次面试她的时候，她紧张得连自我介绍都说得磕磕巴巴，但他还是留下了她。
因为她的眼睛。
那双杏眼很干净，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当时想，或许这样一个人，能给这个浮华的地方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现在看来或许是他想错了，这里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如果不想做了，可以不做。”丁程鑫说。
阮棠抬起头，眼里满是错愕。是丁程鑫准备辞退她吗？那她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办？家里的情况不允许她有任何任性的想法。
“不，我需要这份工作。”她有些急切，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老板，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她以为他是嫌她惹了麻烦。
丁程鑫看着她眼里的慌乱，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她不该在这里受这种委屈。
“我不是要辞退你。”他解释道，语气比刚才重了一些。
阮棠被他的语气吓到，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气氛又僵住了。
丁程鑫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在酒吧，他明明能游刃有余地和任何人周旋，但面对这个女孩，他所有的技巧似乎都失灵了。
他只是，想让她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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