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死对头修成了仙
灵幻重生归来的我,竟被武当山那位冷面师祖点名双修。
全派弟子都以为我会被师祖的剑气挫骨扬灰。
直到有人亲眼看见,师祖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三百年前你刺我那剑,打算怎么还?”
我轻笑:“不如…把我自己赔给你?”
他耳尖泛红,却不知我袖中已捏好弑仙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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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雾如潮,漫过武当千阶石梯,将清晨的黛瓦飞檐都浸得湿漉漉的。早课刚散,三三两两的弟子正低声交谈,却被一股无声无息、骤然降临的威压扼住了所有声响。
云清衍就站在那儿,仿佛是从身后的万丈霞光里直接走出来的。一身玄色道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冷冽,眉眼间是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寒霜,视线扫过之处,连流动的灵气都为之凝滞。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人群边缘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刚刚通过外门考核,据说灵根驳杂得能让传功长老摇头叹气的少女,林晚。
“你。”
只有一个字,音色平稳,却砸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林晚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血色,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惊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靠着那点刺痛,才勉强压住翻涌的心绪。三百年了,这张脸,终究还是再次清晰地映在她眼底。
“即日起,随我入静虚崖,修行。”云清衍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如同在宣布一项与己无关的命令。
死寂。
片刻后,是压抑不住的、潮水般的抽气声和窃语。
“静虚崖?那不是师祖清修之地,灵气狂暴,寻常弟子靠近都难吗?”
“她?一个五行废灵根,去那里修行?怕是三天就被剑气撕碎了!”
“师祖这是……要亲自‘指点’?可这架势,怎么像是要亲手了结她?”
林晚在一片或怜悯、或惊疑、更多是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缓缓垂下眼帘,屈膝一礼,声音细弱:“弟子……遵命。”
静虚崖,名不虚传。
罡风如刀,刮过裸露的岩石,发出呜呜的厉啸。稀薄的灵气里掺杂着锐利的金煞之气,吸入肺腑都带着割裂的痛感。寻常弟子在此,怕是连入定都做不到。
林晚盘坐在崖边一方青石上,身形在狂风中显得摇摇欲坠。她闭着眼,体内那点微末的灵力运转得艰涩无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云清衍就站在她身后三尺之外,负手而立,望着云海翻腾,似乎完全没在意她的痛苦。直到夜幕低垂,星子浮现,他才转过身。
“今日心法,运转三周天。”他开口,依旧是命令。
林晚咬紧牙关,试图加速灵力流动,却引得经脉一阵刺痛,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红。
下一瞬,冰冷的指尖抵上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
他对上她因痛楚而水光潋滟、却深处藏着一丝倔强的眸子,那张万年寒冰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三百年前,”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某种玉石相击的冷硬质感,在这寂静的崖顶异常清晰,“你刺我的那一剑,打算怎么还?”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随即,那苍白的唇边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钩子的笑。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完美得没有瑕疵的脸,轻轻呵气如兰:
“师祖想要我怎么还?不如……把我自己赔给你?”
那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撩拨。
云清衍抵着她下颌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荡开一圈极细微的涟漪。他飞快地撤回了手,侧过身,夜风吹起他墨色的发丝,拂过悄然泛上绯红的耳尖。
林晚低下头,拢在袖中的双手,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幽暗灵光,正悄然散去——弑仙诀,第一重,凝而不发。
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晚依旧在静虚崖“受苦”。她的修为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在外人看来,她能在云清衍的“亲自调教”下活下来已是奇迹。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废物体内,属于前世的、濒临飞升的庞大神魂正在一丝丝苏醒,与这具身体缓慢融合。每一次在罡风中忍受刮骨之痛,每一次引导那狂暴的灵气冲击闭塞的经脉,都是在为这份重生积蓄力量。
云清衍对她,冷漠依旧。传她最基础、甚至有些粗陋的心法,对她的艰难视若无睹。只是,他停留在静虚崖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是看着她运转功法,有时只是远远站着,目光落在云海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偶尔,林晚会在深夜打坐时,感受到一道极其隐晦的神识扫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查意味,却又在她有所察觉前,如潮水般退去。
这晚,月黑风高。
林晚惯例在后山一处偏僻的竹林练习一套最普通的入门剑法。剑招稚嫩,灵力微弱,破空之声细不可闻。
突然,一道凌厉的黑色风刃毫无征兆地从斜刺里射来,直取她咽喉!那气息阴冷歹毒,绝非武当正统。
林晚眼底寒光一闪,脚下看似慌乱地一错,笨拙地举剑格挡。“铛”的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铁剑应声而断,人也被那股巨力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暗处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眼神残忍:“怪只怪,你入了那位的眼。”
他再次抬手,更强大的灵力在掌心凝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现身,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听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那黑衣人的手臂已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断数根青竹,没了声息。
云清衍站在林晚身前,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他没有回头,但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林晚撑起身子,捂着胸口,咳着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多……多谢师祖救命之恩。”
云清衍沉默着,良久,才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白几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似乎想碰触她唇边的血迹,却在半空顿住。
“为何不用我昨日教你的‘流云步’?”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林晚垂下头,长发遮掩了神情,声音细弱带着哭腔:“弟子愚钝……尚未练熟……”
云清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抬手,一道温润平和的灵力缓缓渡入她体内,抚慰着她受损的经脉。那灵力精纯无比,带着一种令人沉溺的暖意。
林晚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那暖流游走。袖中,那缕幽暗的灵光再次于指尖悄然凝聚,比之前更加凝实。弑仙诀,第二重,暗藏杀机。
他渡入灵力的动作很轻,很缓,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漠截然不同的小心翼翼。
“明日,”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换‘春风化雨诀’疗伤。”
林晚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收回手,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冷峻模样。“能走吗?”
林晚试着动了动,牵动伤势,蹙眉吸了口冷气。
他背对着她,微微弯下腰。
“上来。”
林晚看着眼前这不算宽阔、却仿佛能承载山岳的背脊,愣住了。前世今生,纵横睥睨,何曾有过如此境况?
犹豫只在一瞬。
她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他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即稳稳地将她背起。
踏着月色,穿过静谧的竹林。两人一路无话。只有夜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和心跳。
趴在他背上,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气息。她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温热。很稳,很暖。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月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冷硬,也照见了他耳廓那抹仍未完全褪去的、可疑的淡红。
林晚无声地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冰冷如崖顶的罡风。
袖中,指尖那缕幽暗的灵光,无声吞吐,仿佛毒蛇的信子。
云清衍默然背着她,一步步走在回去的石板路上,少女温热的气息拂在他颈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幽香。他抿紧唇,眸色深沉如夜。
路还很长。
静虚崖的轮廓,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