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茉莉香。和大学时一模一样的味道。
我后背撞在墙上，喉咙发出咯咯声响。苏晴的手像铁钳般收紧，指尖冰凉刺骨。她的脸离我只有半掌距离，睫毛轻颤，像是要哭出来。
"对不起..."她的眼泪滴在我脸上，滚烫的，"我真的...控制不住..."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天花板上的渗水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一滴墨汁般的液体砸在苏晴肩头，溅起黑色烟雾。她脖颈处隐约有细密的红线在游走，像蜘蛛网般蔓延到衣领下方。
"林川！"
沈鸢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不是真的她！那个拥抱是陷阱，快..."
话没说完就被尖锐的电子蜂鸣打断。苏晴瞳孔闪过一道机械红光，手指猛地加重力道。我感觉喉结正在往内凹陷，眼前开始冒黑点。
记忆突然闪回。那天在档案室，当黑色触须缠上我脚踝时，她踮起脚尖抱住我的瞬间。茉莉香混着腐烂纸张的气味，她的手掌贴着我后背滑动，指尖经过脊椎时微微用力——就像现在掐住我气管的力度。
手机屏幕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蓝光透过布料映出地面。【共情干扰中】四个红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川川..."
她又叫了我一声，声音却变得诡异。像是有人把磁带倒放再加速播放，尾音带着不自然的金属质感。我低头看她胸口，校服第二颗纽扣下隐约有个针孔大小的光点在闪烁。
"松手..."
我抓住她手腕，指甲抠进皮肤。她没有反应，反而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唇边，这个距离能看清她睫毛上挂着的露珠，还有眼底那抹挣扎的蓝色。
"咳..."
我抬膝猛顶她腹部。她身体僵硬了半秒，但手指依然紧绷。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我摸索着去掏口袋里的钥匙残片。刚才空间转移时，有块碎片扎进了我的掌心。
金属边缘划破指尖。我闭上眼睛，将残片狠狠刺向两人交叠的位置。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物体从苏晴胸前弹开，在地上扭动着碎裂成灰。她整个人瘫软下来，被我扶住肩膀才没摔在地上。
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声。楚玄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十五秒。"他握着匕首站在安全出口指示灯下，刀刃还在滴血。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她蜷缩着发抖，嘴唇青紫，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川川..."她伸手摸我脖子上的淤青，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我以为..."
"嘘。"我把外套裹住她，"没事了。"
天花板突然塌了一块。陈默举着摄像机冲进来，镜头对准我们："观众老爷们，咱们得赶紧..."
"跑。"沈鸢摇着白骨扇从阴影里走出来，旗袍下摆沾着黑色黏液，"猎杀者换人了。"
她耳坠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确实是声音，很轻，但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婴儿在学步，又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我的手机自动亮起：【逃生者林川，你已触发'共情链接'状态】
"什么意思？"我抱起苏晴往后退。
"就是你现在能听见她的心跳。"沈鸢的扇子指向走廊尽头，"也能听见那些东西靠近的脚步声。"
果然，除了外面的响动，耳边还多了一重急促的鼓点。一下接一下，和苏晴的脉搏完全同步。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靠在我胸口时，心脏收缩带来的细微震动。
"十、九..."
手机开始倒计时。陈默突然指着天台铁门："那边！"
楚玄第一个冲过去，匕首劈开生锈的锁链。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我看见整座城市都浸泡在血色月光里。远处高楼顶端，无数黑色触须正从天空垂落。
"八、七..."
沈鸢拉着我爬上天台围栏。她的手很稳，但袖口有细微的颤抖。"跳下去有三米缓冲带。"她说，"落地后别停，直接往东南方向跑。"
"等等！"我回头看向还在倒计时的手机，【是否建立逃生联盟？限时10秒确认】的提示正在闪烁，"你们..."
"六、五..."
陈默已经跳下去了，摄像机在空中翻了个圈。楚玄把我推向边缘："记住，现在你带着两个人的命。"
"包括我自己的。"苏晴突然开口。她挣脱我的怀抱，抓住围栏另一侧，"这次...换我保护你。"
"四..."
我们在同一时刻跃下。夜风呼啸着灌满衣襟，我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抬头看见沈鸢优雅地展开白骨扇，像只黑蝴蝶般消失在雨幕中。
落地时膝盖传来剧痛。苏晴踉跄了一下，被我扶住手腕。我们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像是有上百个女人在同时哭泣。
手机屏幕最终定格在【逃生联盟建立成功】。雨水中漂浮着淡淡的茉莉香，和血腥气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未完待续\]我抱着苏晴滚进安全通道。她睫毛上的露珠沾湿了我的下巴，呼吸急促得像是溺水者。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楼梯往上爬。
"东南方向三公里。"沈鸢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她踩着排水管在楼体外侧奔跑，白骨扇映着血月忽明忽暗，"穿过地下车库就能到地铁站。"
怀里的女孩突然剧烈颤抖。我低头看见她校服领口下，细密的红线正在皮肤下游走。那些纹路和之前在档案室看到的一模一样，像蛛网般顺着锁骨蔓延。
"它要重新连接了。"楚玄举刀劈开缠上来的黑色触须。他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在地面拖出带血的鞋印，"现在砍断脊椎都没用。"
苏晴咬破了嘴唇。她用带血的指尖在我手背画了个圈，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大学时她帮我涂风油精的夜晚。"川川..."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快跑。"
手机自动弹出新提示：【共情链接可转移伤害，是否确认绑定？】倒计时还剩15秒。我扯开她的衣领，那些红线正在往心脏位置集中。
"要怎么切断？"我把匕首塞进她掌心。刀柄还带着楚玄的体温。
她摇头，眼泪混着血珠滴在我手腕上。红线突然暴起，在皮肤下炸开蛛网状的青紫。她整个人往后仰，却被我死死按住肩膀。
"看着我。"我扣住她后颈，"就像当年你逼我戒烟那样。"
记忆闪回。那天她把烟盒扔进洗衣机，站在阳台晾衣绳前拦着我。茉莉香混着洗衣液的味道，她也是这样攥住我的手腕，指尖压着脉搏最强烈的位置。
红线开始抽搐。苏晴瞳孔里浮起一层雾蒙蒙的灰，但睫毛依旧在颤动。我摸到口袋里的钥匙残片，金属边缘已经锈蚀发黑。
"可能会疼。"我把刀刃贴上她胸口。那些红线突然疯狂扭动，像是困在玻璃罐里的蜈蚣。
楚玄的刀光从背后闪过。他削断了一截垂落的黑色触须，腥臭的黏液溅在墙上滋滋作响。"七秒。"他报数的声音很平静，"六..."
我把钥匙残片按进两人交叠的手心。温热的血涌出来，顺着刀刃纹路淌进苏晴的衣襟。她瞳孔猛地收缩，喉间溢出短促的呜咽。
蛛网状的红线开始溃烂。一块块皮肤组织泛起焦黑，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她的手指渐渐松开刀柄，掌心全是冷汗。
"三..."楚玄转身劈开扑来的黑影，"两..."
我俯身含住她渗血的嘴角。铁锈味在唇齿间炸开，却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是那年图书馆自习室，她悄悄塞进我书包的桂花糕。
最后一根红线在心脏位置炸成灰烬。苏晴突然搂住我脖子，指甲深深抠进后背。她的眼泪浸透我的衣领，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跑。"她离开我怀抱时，扯断了我一颗纽扣，"这次别再回头了。"
远处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陈默的摄像机从天而降，在我们脚边摔成零件。"直播...中断..."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麦克风传来，"但他们知道我们往这边..."
沈鸢的白骨扇突然横在我们面前。她望着我身后某个点，耳坠上的铃铛响成一片。"来不及了。"她轻声说，"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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