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静得能听见远处山涧的流水声。
顾云闲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腰背已经有些发酸。台下传来细微的议论声，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窸窸窣窣。
“那两道光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急切地追问。
003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证明你是个挂B。”
顾云闲差点没站稳。这系统怎么这么不靠谱？他暗自腹诽，却不敢抬头，只能盯着青石地板上自己的倒影。倒影里，那位仙尊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像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敲击，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站在演讲台上的时刻——同样的紧张，同样的不知所措。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拒绝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
顾云闲一时没反应过来，仍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直到003在脑海里笑出声：“宿主，你打算一直这样鞠躬吗？”
他慌忙直起身，恰好对上岑凌仙尊的目光。那双眼眸像是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此刻却映着殿外照进来的天光，隐约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
“明日卯时，来清静峰。”岑凌仙尊起身，月白道袍在转身时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宛如惊鸿一瞥。他并未多看其他人一眼，径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殿外。
其他长老面面相觑，最终由主持大会的白须长老轻咳一声：“既然岑凌仙尊已收徒，大会继续。”
顾云闲还怔在原地，003的声音带着笑意：“任务完成得不错。不过宿主，你刚才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吧？”
“要你管。”顾云闲在心里回怼，却忍不住望向殿外那片缥缈的云海。
清静峰......听起来就是个冷清的地方。
一位青衣弟子上前引路，态度恭敬中带着好奇：“师弟请随我来，我带你去清静峰的住处。”
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顾云闲望着远处若隐若峰顶，忽然想起什么：“师兄，仙尊他...平时严厉吗？”
青衣弟子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仙尊性子是冷了些，但从不苛责弟子。只是......”他顿了顿，“清静峰已经五十年没有收过新弟子了。”
顾云闲脚步一顿。五十年？难怪刚才大殿上那些长老的眼神如此复杂。
暮色渐浓，山间的雾气漫上来，将远处的峰峦染成淡淡的青色。他望着这片陌生的天地，忽然意识到，回家的路，或许比想象中还要漫长。
但想到那笔能改变家人命运的报酬，他又握紧了拳头。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第一步，他走得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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