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让花翎的神魂猛地一震。原主的记忆里,偶尔会听到村里的大人提起这个词汇,带着敬畏和向往。据说,斗罗大陆上的人,在六岁时会进行武魂觉醒,觉醒出武魂后,若是有魂力,便能成为魂师,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能斩妖除魔,能飞天遁地,甚至能活上百年。
而她,现在正好六岁,还未进行武魂觉醒。
花翎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她的仙力在穿越时几乎耗尽,神魂也受到重创,如今只能勉强维持意识,想要动用生命魔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力量,便只能任人宰割,就像这具身体的原主一样,在贫困和疾病中无声凋零。
她必须活下去。
作为灵公主,她执掌生命,最是敬畏生死。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承接了原主未竟的生命,她便要带着这份责任,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或许,还能找到恢复力量的方法,甚至……看看这个世界的“生命”,与仙境有何不同。
“村长爷爷,”花翎抬起头,眼底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武魂觉醒……什么时候开始?”
老村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还有半个月呢,到时候会有武魂殿的执事大人来咱们村,给所有六岁的孩子觉醒武魂。花翎,你也想成为魂师吗?”
花翎点点头,小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她的武魂,会是什么?是这具身体原本该有的普通武魂,还是……带着她灵公主本源的特殊存在?
半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尽快适应这具身体,恢复一些体力。仙境的生命魔法虽然无法完全施展,但她对生命能量的感知还在,或许可以用微弱的神魂之力,滋养这具孱弱的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花翎一边喝着老村长送来的米汤和少量粗粮,一边悄悄运转残存的神魂。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极其稀薄的、与仙境生命能量截然不同的能量粒子,这些粒子有些狂暴,有些温和,散落在天地间,被这个世界的人称为“魂力”。
她尝试着引导这些魂力进入体内,却发现这具身体的经脉太过纤细脆弱,稍一用力便会传来刺痛。灵公主并不急躁,她执掌生命千百年,最懂循序渐进的道理。她像呵护初生的嫩芽一般,用神魂包裹着一缕缕微弱的魂力,慢慢滋养着经脉,修复着身体的损伤。
石磨村的日子平静而贫瘠。村里的孩子大多光着脚在泥地里奔跑,穿着破旧的衣裳,每天要帮家里放牛、砍柴、喂猪。灵韵因为身体虚弱,老村长不让她干活,她便常常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闭上眼睛感知周围的生命。
这里的草木生命力远比仙境的要顽强,却也更加脆弱。仙境的花草能沐浴仙力,四季常开,而这里的植物要经历风霜雨雪,春生秋枯,却在每一个轮回里拼尽全力生长。田间的麦穗、路边的野草、树上的飞鸟、泥土里的虫豸,都带着一种原始而蓬勃的求生欲,这种生命的韧性,让灵公主感到新奇又动容。
她偶尔会伸出小手,对着枯萎的野草轻轻拂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生命能量从指尖溢出。那野草原本发黄的叶片,竟慢慢泛起了淡淡的绿色,虽然只是短暂的复苏,却让花翎看到了希望——她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
“喂,你这个病秧子,又在这里偷懒!”
清脆又带着恶意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老槐树下的宁静。灵韵睁开眼,看到三个穿着补丁衣裳的男孩,为首的是村里铁匠家的儿子铁蛋,个子比其他孩子高一些,脸上带着蛮横的表情。
原主的记忆里,铁蛋经常欺负她,抢她的食物,嘲笑她是没爹没妈的孤儿。
花翎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没有丝毫惧意。她是灵公主,见过仙境的尔虞我诈,经历过生死浩劫,这些孩童的恶意,在她眼中如同蝼蚁撼树。
“看什么看!”铁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上前一步推了她一把,“老村长都快养不起你了,你还在这里晒太阳,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花翎的身体本就虚弱,被他一推,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掌擦过粗糙的地面,渗出了血丝。
疼痛传来,她却没有哭,只是缓缓抬起头,眼神冷了下来。执掌生命的女神,最不喜的便是肆意践踏生命、欺凌弱小的行为。
“道歉。”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铁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歉?你这个病秧子还敢让我道歉?我看你是烧糊涂了!”
他说着,就要抬脚去踢花翎。
就在这时,花翎的指尖悄然亮起一丝淡粉色的微光,那是她凝聚了仅有的神魂之力,带着生命能量的威压。铁蛋刚抬起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发冷。
“你、你做了什么?”铁蛋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
另外两个男孩也看出了不对劲,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花翎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手掌上的伤口在淡粉色微光的笼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她没有再看铁蛋,只是淡淡地说:“再欺负人,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说完,她转身朝着老村长的茅草屋走去,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不屈生长的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