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咚

"我操，渡回络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

　　排练室的灯光惨白得像太平间，姜蛊野正蹲在地上找拨片，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凉意。他抬头，只见渡回络那张欠揍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干嘛？"姜蛊野往后一仰，后脑勺差点撞到贝斯音箱。

　　渡回络嘴角挂着那副欠揍的笑，修长的手指撑在姜蛊野两侧的墙上，把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姜蛊野能闻到他身上橘子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一点廉价香水的气息——又是哪个小姑娘送的。

　　"你他妈一直看我，"渡回络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姜蛊野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让开，挡着我找拨片了。"

　　"找拨片？"渡回络嗤笑一声，故意用身体往前倾了倾，"你那些破拨片我见多了，一个比一个丑。"

　　姜蛊野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我操你大爷的！"他一把抓住渡回络的衣领，却在对方突然贴近的瞬间僵住了。

　　渡回络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伸手扣住姜蛊野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强行拉近自己。姜蛊野能感觉到渡回络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温热而带着橘子味。

　　"你他妈——"姜蛊野的怒吼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个困惑的"嗯？"

　　渡回络眼珠子一转，随即又凑近了点，薄唇几乎贴上姜蛊野的耳垂，然后——

　　"噗——"一股温热的气流故意喷在姜蛊野的耳廓上。

　　姜蛊野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炸毛："卧槽！你他妈——"

　　他一把揪住渡回络的橘色短发，用力往后一拽。渡回络吃痛，却反而笑得更欢了，松开钳制后退两步，冲姜蛊野做了个鬼脸："怎么，被本少爷迷住了？"

　　"迷你大爷！"姜蛊野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起地上的拨片盒砸向渡回络，"你他妈有病吧！"

　　渡回络轻松躲过，还朝他眨眨眼："怎么，吃醋了？"

　　姜蛊野抄起吉他就要砸过去，却被门口突然响起的快门声打断。

　　"咔嚓。"

　　"咔嚓。"

　　两人同时僵住，缓缓转头看向门口。

　　姜妤璐和姜璃柠站在那儿，人手一部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刚才那一幕——渡回络把姜蛊野壁咚在墙上，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然后渡回络还对着姜蛊野的耳朵吹气...

　　姜妤璐的嘴角抽搐着，努力憋笑："那个...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姜璃柠更直接，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啊啊啊我拍到了什么！蛊野哥你居然被壁咚了！还是被渡回络那个贱狗！"

　　"谁他妈让你们偷拍的！"姜蛊野一把夺过姜妤璐的手机，脸色黑得像锅底。

　　渡回络倒是镇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整理被姜蛊野扯乱的衣领："别紧张，就当是我们乐队宣传的素材。"他朝姜妤璐和姜璃柠眨眨眼，"是不是很劲爆？发网上绝对火。"

　　"发你大爷！"姜蛊野气得头顶冒烟，"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他抄起吉他就要冲向渡回络，却被后者一个侧身轻松躲过。渡回络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来啊，来追我啊，你追我啊——"

　　"我操你——"

　　排练室顿时乱成一团，吉他声、架子鼓声、两人的骂声和姜妤璐姜璃柠的笑声混在一起，简直像一锅煮沸的粥。

　　"停！都给我停下！"一个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到主唱沢仄推着眼镜站在那儿，镜片后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一片狼藉的排练室。

　　"还有十分钟就要彩排了，"沢仄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们想被观众看到你们这副样子，尽管继续。"

　　空气瞬间凝固。

　　渡回络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站直身体："抱歉，主唱大人。我们这就准备。"

　　姜蛊野也哼了一声，但明显收敛了不少，捡起地上的拨片盒，恶狠狠地瞪了渡回络一眼："你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

　　"随时奉陪。"渡回络回以一个痞笑，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姜蛊野读不懂的情绪。

　　沢仄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姜妤璐悄悄拉了拉姜璃柠的袖子："你说他们俩...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姜璃柠眨眨眼："谁知道呢，不过那个照片..."她晃了晃手机，"我可备份了哦～"

　　姜妤璐倒吸一口冷气："璃柠！你不能——"

　　"放心，我不会随便发的，"姜璃柠神秘一笑，"除非他们俩真有什么进展...或者，我缺钱的时候。"

　　"你！"姜妤璐气得直跺脚。

　　排练室内，渡回络靠在墙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调着架子鼓，但耳尖却微微泛红。而姜蛊野坐在贝斯手的位置上，手里摆弄着拨片，时不时偷瞄渡回络一眼，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

　　沈弋齐轻咳一声，温柔地提醒："各位，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准备了？"

　　越邢推了推眼镜，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再闹下去，今晚的演出就别想了。"

　　渡回络和姜蛊野对视一眼，同时别开脸，但嘴角都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下午，这个荒唐的壁咚事件，将会成为他们关系转折的开始。更没人想到，那张被姜妤璐和姜璃柠偷偷拍下的照片，会在未来某一天，成为整个乐队的"定时炸弹"。

　　但此刻，阳光透过排练室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四个年轻人和两个女孩身上，映出青春、音乐和未来无限的可能性。

　　至于姜蛊野和渡回络——这对欢喜冤家，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你手机给我。"

　　姜蛊野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姜妤璐正美滋滋地啃着冰淇淋，闻言差点噎住："啊？什么手机？"

　　"别装傻。"姜蛊野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堂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危险的火焰，"刚才拍的照片。现在。立刻。给我。"

　　姜璃柠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手指悄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显然是在回味刚才的精彩画面。

　　姜妤璐咽下最后一口冰淇淋，眨巴着大眼睛："蛊野哥～我就是拍着玩玩嘛，又没真的打算发出去～"

　　"给我。"姜蛊野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渡回络靠在不远处的架子鼓旁，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今天穿了件橘色T恤，衬托出小麦色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哎哟，蛊野哥，"渡回络插嘴道，语气贱兮兮的，"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姜蛊野猛地转向渡回络，眼中怒火更盛："你他妈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偏不。"渡回络挑眉，故意凑近姜蛊野，"怎么，堂堂姜大吉他手，被壁咚的场面被拍下来，很丢人？"

　　"你——"姜蛊野的拳头已经攥紧，眼看就要挥出去。

　　"蛊野哥！"姜璃柠赶紧拦在两人中间，"别冲动别冲动！照片在我这儿呢，我保证不发出去！"

　　姜妤璐也赶紧点头："对对对，就在我手机里，我们真的只是觉得好玩，没别的意思！"

　　姜蛊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姜妤璐和姜璃柠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渡回络身上，冷冷道："你们最好说到做到。"

　　渡回络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行行行，我渡回络说话算话，绝对不发。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蛊野一眼，"你刚才的反应，还挺有趣的。"

　　姜蛊野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吉他，但耳朵尖明显红了。

　　泽仄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但什么也没说。越邢推了推眼镜，冷冷地哼了一声："都准备好了吗？五分钟后彩排。"

　　彩排室里，灯光刺眼，台下坐着几个表情严肃的制作人。姜蛊野站在舞台中央，手指轻轻拨动吉他弦，试图平复自己仍然有些紊乱的呼吸。

　　渡回络吊儿郎当地坐在架子鼓前，敲了几个节拍，冲姜蛊野抛了个wink："喂，吉他手，待会别掉链子啊。"

　　姜蛊野没理他，但当他抬头看向观众席时，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角落里，一个举着相机的背影一闪而过。

　　"那是谁？"他皱眉低声问姜璃柠。

　　姜璃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摇摇头："不认识，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渡回络故意在间奏部分加了一段夸张的solo，引得全场哄笑。姜蛊野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你今天怎么回事？"彩排结束后，姜蛊野把吉他扔进琴盒，忍不住问道。

　　渡回络正懒洋洋地收拾鼓棒，闻言挑眉："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傻。"姜蛊野把耳机线缠好，"突然对我那么...友好。"

　　渡回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可能我心情好呗。"

　　姜蛊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再追问。

　　回到休息室，姜妤璐和姜璃柠立刻围了上来。

　　"蛊野哥，你和渡回络刚才配合得超棒的！"姜璃柠兴奋地说。

　　姜妤璐也点头："是啊是啊，特别是那个即兴solo，简直绝了！"

　　姜蛊野哼了一声："少来。"

　　渡回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怎么样，姜大吉他手，承认我厉害了吧？"

　　姜蛊野白了他一眼，但这次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还行吧，比某些只会吹牛的强那么一点点。"

　　"我靠！"渡回络夸张地叫起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两人斗嘴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回荡，姜妤璐和姜璃柠相视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走廊上，姜璃柠压低声音："你真的没把照片发出去？"

　　姜妤璐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没有，不过..."她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我传给我自己了，备份。"

　　姜璃柠瞪大眼睛："你！"

　　"放心啦，"姜妤璐笑道，"我不会随便发的，除非..."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休息室的方向一眼，"某些事情有了新发展。"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渡回络突然凑近姜蛊野，压低声音："喂，姜蛊野，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张照片？"

　　姜蛊野正往外走，闻言僵住："我...我哪有！"

　　"别装了，"渡回络贱兮兮地笑着，"你明明就很在意。刚才泽仄提到照片的时候，你耳朵都红了。"

　　姜蛊野猛地转身，一把揪住渡回络的衣领："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渡回络不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没什么，就是好奇，为什么姜大吉他手会对一个'壁咚'这么敏感？"

　　姜蛊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渡回络，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

　　"否则怎样？"渡回络挑眉，"你又要揍我？"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姜妤璐和姜璃柠赶紧冲进来拉开他们。

　　"别闹了别闹了！"姜妤璐喊道，"大家还要去庆功宴呢！"

　　"庆功宴？"渡回络眼睛一亮，"有吃的？"

　　姜璃柠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吃！"

　　姜蛊野冷哼一声，但眼中的怒火已经消退了不少。他看了渡回络一眼，转身朝外走去："走吧，饿死鬼投胎。"

　　渡回络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休息室，像极了两只斗气的小兽。

　　姜妤璐和姜璃柠跟在后面，姜璃柠小声嘀咕："你们说，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姜妤璐摇摇头，但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谁知道呢...不过，肯定没那么简单。"

　　而此时，没人注意到，休息室的一角，一个黑影悄悄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相机存储卡，上面清晰地标记着：【特别拍摄——姜蛊野&渡回络】。

　　这个看似普通的下午，这场荒唐的壁咚闹剧，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拍摄者，都将成为这个乐队未来故事中，不可忽视的伏笔。

　　而姜蛊野和渡回络——这对欢喜冤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