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就那么戏谑着盯着宋印。
只是笑着不语。不时,江山身后涌现出了六人,手上持着铁锹和锄子,看着各个身手不凡的人——大概是鬼门卫吧,动作麻利的开始干活,看的宋印一愣一愣的。
原来就算是鬼门的人,也要听命于上司干这种缺德事情。虽然鬼门干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干的。
身上的九三还现挂着。宋印掐着九三的人中,人没多久便缓缓睁开眼睛。
见暮色照的黑漆漆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片原本没有的黑团在做着什么,意有再次晕倒之势。
宋印见状当机立断做出选择,此地不宜久留,“九三,醒醒,我们走。”宋印附在九三耳边低言。闻言,九三像是鲤鱼打挺般瞬间打起了精神,身体也挺的板正,欣喜的转身之际又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鬼东西”给吓晕,声音发颤的抓住宋印的袖口摇晃:“公子……”
这下是真老实了。
宋印费劲吧啦的扒开九三的手欲作离开,九三眼力见儿也不是盖的,二话不说连走带跑的跟在自家公子身后。
江山身形稍侧,好整以暇的目送着宋印和九三离开,直到最后一隅衣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收回打量的目光。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坟场来,还带个帷帽,跟个秀气的小娘子似的,古怪。
翌日一早,晨露初滴,绿叶摇动,刺眼的光透过纯净的露珠折射穿过叶枝缝隙,面向了茫茫人市中。
早市行人济济,街头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烟火气在街边上袅袅升起,和江府里的密室完全是极端的两个景象。
密室里光线昏暗,几盏并不怎么精致的烛台上燃着微弱的亮光,室内每个的影子都被拉的高大阴暗。
木质的十字架上粘着一个人,四肢被沉重的锁链子绑束着,头发混合着血迹披在脸颊的两侧,而脸颊早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容貌如何。
走得近了,还能嗅到隐隐的恶臭。
江山离得不近不远,明明长着俊逸潇洒的脸,可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样阴森可怖。
“葛老三,我是给了你什么很好说话的错觉么?敢戏耍老子?”江山不怒不笑的问,语气平平淡淡。他“嘶”了一声问:“吴光到底是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生生的抗到了现在?”
葛老三虚弱的呼吸着气息,头发丝的浮动还能证明他被吊着一口气。
时间越久,江山越发的没有耐心,眼神里的漠视不寒而栗,眸底生出的不耐浮于表情。
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像这种已经用了过半的酷刑还能撑到现在的实在是少见。
葛老三被折磨的久了,又久不见水,声音嘶哑难听,还是冷冷的嘲讽道:“你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尽管一字一句令他钝痛难耐,但还是尽量的口齿清晰。
葛老三缓慢的抬头,身上的污垢衬得整个人凶狠无比,一双眸子充斥着血丝与狠戾。
“想知道吗?”他缓停片刻又道:“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