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石膏上的掌印

《汪汪队立大功：莱德重生记》第四集：石膏上的掌印

医院的消毒水味裹着傍晚的凉意，钻进病房的窗户时，莱德正坐在床边，盯着脚腕上刚拆了一半的绷带发呆。莉娜护士刚把新的汪汪队贴纸贴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拿药的空档，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浅棕色的影子——罗莉蜷在窗沿上，爪子里攥着根从花坛里折的细枝，指尖轻轻碰了碰窗锁。

“咔哒”一声，窗户被撬开一条缝。罗莉钻进来时，尾巴尖都在抖，可一看见莱德茫然的眼睛，她攥着细枝的爪子又紧了紧：“你还记得我吗？”

莱德眨了眨眼，把手里的贴纸往身后藏了藏：“你是……刚才在树上看我的小猫？”

罗莉的耳朵瞬间垂下去，细枝“啪”地打在床沿上：“我是罗莉！你以前说我跳得最高的！”她往前扑了一步，爪子扫到莱德的脚腕——刚拆了绷带的旧伤还泛着红，被她这么一碰，莱德疼得“嘶”了一声，身体往后一仰，连人带被子摔下了病床。

“咚”的一声闷响，莱德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脚腕重重扭了一下。他蜷在地上，手捂着脚腕，额头上冒了层冷汗：“好疼……”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小野带着里奥和飞影冲进来，摩托头盔还没摘。看见莱德蜷在地上，小野笑出了声，头盔上的涂鸦随着他的动作晃得刺眼：“这就不行了？以前不是挺能逞英雄的吗？”

莱德的眼泪混着冷汗砸在地板上，病号服的裤腿蹭到地上的灰尘，却没沾到血——新伤是脚腕的扭痛，旧伤是深海坠落的淤痕，两种疼绞在一起，像有根针在骨头缝里扎。他咬着嘴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你们这样对我，是不对的。”

这话像根刺扎进飞影的耳朵里。她别过脸，爪子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她想起莱德从前把迷路的她送回喵喵队基地，还把自己的围巾拆了给她做了个小垫子。可现在，小野的笑声盖过了一切，里奥甚至蹲下来，用爪子戳了戳莱德的脚腕：“装什么可怜？你不是‘勇敢的队长’吗？”

就在这时，莉娜护士拿着药瓶冲进来，看见地上的莱德，尖叫着扑过去：“你们干什么！”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哈珀医生很快带着护士跑进来，把莱德抬回床上时，才发现他的脚腕肿得像个馒头——拍片结果出来时，医生的脸色沉得像墨：“下胫腓分离，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得打石膏固定至少一个月。”

莱德看着医生拿纱布裹住他的脚腕，石膏的凉意裹上来时，他突然嘴硬地嘟囔：“我可以直接走的……不用裹这么厚。”

阿奇扒着病房的门缝，尾巴垂得快贴到地上。他看着莱德眼里的泪还没干，却强撑着说“不疼”，突然想起去年自己追捕偷车贼时摔断了腿，是莱德背着他走了三公里回瞭望塔，还蹲下来揉着他的耳朵说“阿奇最勇敢了，很快就会好的”。

“莱德队长……”阿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连爪子都在抖。

莱德出院那天，天空飘着细蒙蒙的雨。阿奇蹲在医院门口，等莱谦把莱德扶出来时，立刻转过身，把背挺得笔直：“我来背他吧。”

莱德愣了愣，往后缩了缩：“不用啦，我可以自己走的——”话没说完，脚腕的疼就让他皱起了眉。莱谦把他轻轻放在阿奇背上，笑着拍了拍阿奇的颈圈：“他以前总背你，现在换你啦。”

阿奇稳稳地站起来，爪子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走得格外慢。莱德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窝，突然小声说：“你的背好宽哦，和那个哥哥的不一样。”

阿奇的耳朵动了动，声音闷闷的：“以前你背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刚走到咖啡馆门口，就看见小野骑着摩托从街角冲过来，摩托的排气管喷着黑烟，直冲着莱德的方向。天天立刻飞起来，用翅膀拍向摩托的后视镜：“小野！你别乱来！”

小野猛地刹车，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黑印：“怎么？现在连走路都要狗狗背了？莱德，你也有今天啊！”

罗莉蹲在小野的摩托后座上，爪子里攥着莱德从前送她的铃铛发带，却没敢抬头看莱德的眼睛。飞影和里奥站在路边，飞影的尾巴尖卷成了个圈——她看见莱德腿上的石膏，白得晃眼。

莱德突然从阿奇背上直起身，声音带着没散的哭腔，却又硬邦邦的：“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小野的心里，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就在这时，莱谦拿着指挥平板跑过来，屏幕上是莱德从前给喵喵队做的训练计划表——每一页都写着“小野的摩托爬坡技巧”“罗莉的跳跃距离记录”，最后一页还画着五只猫咪和七只狗狗的合影，旁边写着“最好的团队”。

“这是莱德以前写的。”莱谦把平板举到小野面前，“他从来没把你们当陪衬，他甚至偷偷给你们设计了喵喵队的专属装备，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们。”

小野的眼睛瞬间红了，摩托的油门“轰”地响了一声，却没再往前开。罗莉突然从后座跳下来，把铃铛发带放在莱德的石膏上，转身跑进了雨里，尾巴尖还在抖。

飞影看了看莱德腿上的石膏，又看了看平板上的计划表，终究还是拉着里奥跟上了罗莉的脚步。小野咬了咬嘴唇，猛地拧动车把，摩托的黑烟裹着他的声音飘在雨里：“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雨丝落在莱德的石膏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伸出手，摸了摸石膏上罗莉留下的铃铛发带，突然笑了笑：“这个铃铛，好像在哪里听过哦。”

阿奇背着他往瞭望塔走，爪子踩在雨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印子。他想起从前莱德背着他时，也是这样慢的脚步，也是这样温柔的语气。

“阿奇，”莱德突然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等我的脚好了，我也背你好不好？”

阿奇的尾巴轻轻晃了晃，水珠从他的耳尖滴下来，混着雨丝，落在石板路上：“好。”

瞭望塔的灯在雨里亮起来，莱德腿上的石膏白得像雪，上面很快被狗狗们印满了湿乎乎的掌印——灰灰的爪印带着机油味，毛毛的爪印沾着消防帽的绒毛，小砾的爪印裹着饼干屑。莱德看着那些掌印，突然觉得脚腕的疼好像没那么重了。

只是窗外的雨还没停，猫咪们的影子藏在街角的阴影里，像没说完的话，悬在冒险湾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