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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一次“小失误”

未织完的毛衣

母亲节过后,念禾在学校的日子似乎平顺了一些。她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总是缩在角落,偶尔也会和朵朵一起翻看绘本,听浩浩讲恐龙的冷知识,只是说话依旧轻声细语,做什么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天下午有手工课,李老师让大家用黏土捏出自己最喜欢的小动物。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拿起五颜六色的黏土,揉的揉、捏的捏,很快就有了雏形。

朵朵捏了一只粉色的小兔子,长耳朵耷拉着,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格外可爱。“念禾,你看我的小兔子!”她举着作品凑到念禾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念禾看着那只小兔子,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小声说:“真好看。”她也拿起一块白色的黏土,想捏一只小熊——就像苏晚晴给她买的睡衣上的那只。

她学着李老师教的方法,先把黏土揉成一个圆球当脑袋,再捏出圆圆的耳朵,可是耳朵总是捏不对称,要么一个大一个小,要么歪歪扭扭的。她急得鼻尖都冒出了细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反复揉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旁边的浩浩已经捏好了一只绿色的恐龙,正得意地向周围的同学展示。他看见念禾对着黏土发愁,便凑过来说:“念禾,你要捏什么呀?我帮你吧。”

念禾摇摇头,小声说:“我、我想捏一只小熊。”她不想麻烦别人,更怕自己做得不好,连浩浩帮忙都救不回来。第十四章 第一份“小任务”

浩浩也不勉强,笑着说:“那你慢慢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说完,便又回去完善自己的恐龙了。

念禾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黏土。这次她格外小心,一点点揉着圆球,又轻轻捏出两只小小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粘在脑袋上。刚粘好一只,另一只却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滚到了朵朵的脚边。

“哎呀!”朵朵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面前的黏土盘。盘子里的彩色黏土一下子撒了一地,其中一块蓝色的黏土还正好粘在了念禾刚捏好的小熊脑袋上。

念禾看着那只沾了蓝色黏土的小熊脑袋,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黏土,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的手开始发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朵朵也慌了,赶紧蹲下身去捡黏土,“念禾,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碰掉你的小熊的……”

念禾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怪朵朵,只是怪自己太笨,连一只小熊都捏不好,还把事情搞砸了。她怕李老师会生气,怕同学们会笑话她,更怕大家觉得她是个麻烦。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人说:“朵朵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也有人说:“念禾的小熊都脏了……”

这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念禾的心上。她的头埋得更低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李老师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她看到地上散落的黏土和念禾红红的眼眶,立刻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她没有批评任何人,只是蹲下身,温柔地说:“没关系,黏土掉了可以再捡起来,小熊脏了也可以重新捏。我们一起收拾好不好?”

说完,她拿起一块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掉念禾小熊脑袋上的蓝色黏土:“你看,这样不就干净多了吗?慢慢来,老师相信你一定能捏出好看的小熊。”

念禾看着李老师温柔的笑容,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我、我太笨了,我捏不好……”她哽咽着说。

“不笨呀,念禾。”李老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第一次做手工,难免会遇到困难。你看,你已经把小熊的脑袋捏得很圆了,只是耳朵还不太熟练。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旁边的朵朵也赶紧说:“念禾,我帮你捡黏土,我们一起捏!”浩浩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棕色的黏土:“我这里有多余的黏土,你可以用这个捏小熊的身体。”

看着李老师和同学们善意的眼神,念禾心里的不安慢慢减轻了一些。她点点头,擦干眼泪,重新拿起黏土。

这次,李老师在旁边耐心地指导她:“捏耳朵的时候,先把黏土揉成小小的椭圆形,然后轻轻压一下,再粘在脑袋上,这样就对称了。”

念禾跟着李老师的步骤,一点点地捏着。她的动作依旧很慢,但比之前稳了许多。朵朵帮她递黏土,浩浩在旁边给她加油,周围的同学也不再议论,而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手工。

终于,一只小小的、虽然不算完美但还算可爱的小熊捏好了。白色的脑袋,棕色的身体,小小的眼睛,还有两只不太对称但总算立住的耳朵。

“哇!念禾,你捏好啦!真可爱!”朵朵高兴地叫了起来。

浩浩也点点头:“嗯,比我第一次捏的恐龙好看多了!”

念禾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熊,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这只小熊并不完美,但这是她自己努力完成的,而且,大家都没有怪她。

李老师也笑着说:“念禾,你看,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做好。这只小熊很可爱,苏妈妈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提到苏晚晴,念禾的心里暖暖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小熊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决定晚上带回家,送给苏晚晴。

放学回家的路上,念禾一直把书包抱在怀里,生怕小熊被压坏。陈默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问:“念禾,今天手工课做了什么呀?这么宝贝。”

念禾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小声说:“我、我捏了一只小熊。”

“哦?是吗?那一定很可爱。”陈默笑着说。

念禾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想,苏晚晴看到这只小熊,会不会像收到贺卡时那样开心?

回到家,苏晚晴已经做好了晚饭。念禾放下书包,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拿出那只小熊,递到苏晚晴面前:“苏妈妈,这个……给你。”

苏晚晴接过小熊,看着那只小小的、有些笨拙的小熊,眼里立刻充满了笑意:“哇,这是念禾自己捏的吗?真可爱!”

“嗯。”念禾点点头,小声说,“手工课上,我、我不小心把黏土弄掉了,朵朵也帮我了,李老师也教我了……”她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晴。

苏晚晴听完,轻轻摸了摸念禾的头:“念禾真厉害,遇到困难没有放弃,还自己完成了小熊。而且,你知道主动承认自己的失误,还懂得感谢帮助你的人,这比捏出完美的小熊更重要。”

她把小熊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拿起念禾的手,看了看她指尖因为捏黏土而留下的淡淡的痕迹:“辛苦我们念禾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不用害怕,告诉苏妈妈,或者告诉老师和同学,大家都会帮你的。”

念禾点点头,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知道,即使自己做错了事情,即使自己不够优秀,苏晚晴也不会怪她,也会一直喜欢她。

这天晚上,念禾睡得格外安稳。她梦见自己捏了一只大大的、完美的小熊,苏晚晴抱着小熊,笑得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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