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的雨,像扯不断的银线,从黄昏织到深夜。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玻璃窗被雨点敲得噼啪作响,毛利小五郎瘫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的冲野洋子演唱会录像痴痴傻笑,啤酒罐在脚边堆成小山。
“爸爸!能不能把啤酒罐收拾一下?”毛利兰端着茶杯,无奈地皱眉。她刚把洗好的衣服晾好,水滴顺着衣角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柯南抱着一本推理小说坐在地毯上,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电视,心里默默吐槽着小五郎的花痴。突然,事务所的门铃被急促地按下,伴随着一阵狼狈的敲门声。
“毛利侦探!请开门!紧急情况!”一个慌张的男声穿透雨幕。
兰快步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人,西装上沾满泥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揉皱的乐谱。“您就是毛利侦探吧?我是城西音乐厅的钢琴师,名叫高桥健太!出大事了!”
小五郎被打断看演唱会,不耐烦地站起身:“吵什么吵?没看见我正在忙吗?”但当他看到高桥递过来的乐谱和对方焦急的神情,职业病瞬间发作,清了清嗓子摆出严肃的样子,“好吧,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高桥健太颤抖着将乐谱放在桌上,乐谱的封面印着《绯色夜曲》,右下角有一个暗红色的手印,像是干涸的血迹。“今天晚上,我们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宫泽静香小姐,在排练室里被杀了!她的身边,就放着这本乐谱!”
柯南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悄悄凑近乐谱,注意到封面的血迹边缘有些不规则,似乎被人刻意涂抹过。
“宫泽静香?就是那个最近很有名的小提琴家?”兰惊讶地捂住嘴。
“是的。”高桥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明天就要举办独奏音乐会了,静香姐是主角…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警察已经去过现场,但他们认为是意外死亡,可我知道,一定是谋杀!因为这本《绯色夜曲》,是她特意为音乐会准备的新曲,只有我们乐团的人知道!”
小五郎皱起眉头:“警察都断定是意外了,你凭什么说是谋杀?”
“因为…因为静香姐的手指!”高桥激动地说,“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被人硬生生掰断了!一个小提琴家,手指就是生命啊!这绝对不是意外!”
柯南心中一凛,小提琴家的手指被掰断,这很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带有强烈的报复意味。他抬头看向高桥:“高桥先生,你最后一次见到宫泽小姐是什么时候?排练室里还有其他人吗?”
“最后一次是今天下午四点的排练结束后,静香姐说要留在排练室再练习一会儿。”高桥回忆道,“当时乐团的人都走了,只有指挥家山田隆一先生、大提琴手铃木纱织小姐,还有我,因为要整理乐器,比其他人多待了一会儿。但我们离开的时候,静香姐还好好的!”
小五郎摸了摸下巴:“这么说,你们三个都有嫌疑?”
“不是的!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高桥急忙解释,“我离开后去了乐器行修钢琴,老板可以作证;山田指挥回家了,他的管家能证明;铃木小姐说她去买音乐会要用的花,花店老板也看到她了!”
柯南沉思着,不在场证明都看似完美,但往往最完美的证明背后,隐藏着最大的破绽。他看向那本《绯色夜曲》,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其中一页的音符被人用铅笔涂改过,而且涂改的痕迹很新。
“高桥先生,这本乐谱是宫泽小姐亲手抄写的吗?”柯南问道。
“是的,静香姐对乐谱要求很高,一直都是自己抄写。”高桥点头。
柯南注意到涂改的音符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樱花标记,这和他之前在乐谱封面角落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淡。他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或许凶手和樱花有着某种联系。
“毛利侦探,您一定要帮帮我!找出杀害静香姐的凶手!”高桥对着小五郎深深鞠了一躬。
小五郎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交给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定能揪出凶手!现在,带我们去案发现场!”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警车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城西音乐厅的排练室被警戒线围了起来。鉴识科的警员正在仔细勘察现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宫泽静香的尸体倒在钢琴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演出服,胸口插着一把小提琴的琴弦,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布料。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果然被掰断,扭曲地垂在身侧,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毛利侦探,您怎么来了?”负责案件的目暮警官看到小五郎,有些意外。
“目暮警官,我是受高桥先生所托,来调查这起案件的。”小五郎得意地说,“我认为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窗都是从内部锁上的,宫泽小姐的死因是琴弦刺穿心脏,失血过多而死。我们推测她是在练习时不小心摔倒,被琴弦意外刺中,手指可能是摔倒时撞到了钢琴造成的。”
“这不可能!”高桥反驳道,“静香姐的小提琴琴弦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很柔软,根本不可能刺穿心脏!而且她的手指,明显是被人掰断的!”
柯南蹲在尸体旁,假装玩耍,实则仔细观察着现场。他注意到钢琴的琴键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其中几个琴键上的灰尘被擦掉了,像是有人最近弹奏过。而且钢琴旁边的地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目暮警官,宫泽小姐的小提琴呢?”柯南问道。
“在那边的琴盒里。”警员指了指墙角,一个黑色的小提琴盒敞开着,里面的小提琴完好无损,只是琴弦有些凌乱。
柯南走到琴盒旁,拿起小提琴仔细查看,发现其中一根琴弦的末端有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但被人擦拭过,很不明显。他又看向钢琴上的乐谱,正是那本《绯色夜曲》,只是页面被风吹得翻开,停留在被涂改的那一页。
“山田指挥、铃木小姐和高桥先生,你们离开排练室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目暮警官询问道。
山田隆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没有,我们离开时一切都很正常。静香说要单独练习,让我们先走吧。”
铃木纱织,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眼圈红红的:“我离开后去了花店,买了明天音乐会要用的白玫瑰,花店老板可以证明我在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高桥健太再次强调:“我去了乐器行,老板能证明我四点半到六点都在那里修钢琴。”
柯南注意到铃木纱织的手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便问道:“铃木小姐,你的手指受伤了?”
铃木纱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手指:“没、没有,只是不小心被玫瑰花刺扎到了。”
柯南心中一动,玫瑰花刺怎么会需要贴创可贴?而且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
他又看向山田隆一,发现对方的西装袖口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像是钢琴键上的灰尘,但又不太一样。“山田指挥,您离开后一直在家里吗?”
“是的,我的管家可以作证,我回家后就一直在书房看乐谱。”山田隆一的语气很平静,但柯南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时,柯南突然看到钢琴下方有一个小小的东西,他悄悄伸手去够,发现是一枚樱花形状的胸针,上面还沾着一点血迹。这枚胸针和乐谱上的樱花标记一模一样!
“这是谁的胸针?”柯南举起胸针问道。
高桥健太和山田隆一都摇了摇头,铃木纱织看到胸针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
“铃木小姐,这枚胸针好像是你的吧?”柯南盯着她的眼睛。
铃木纱织慌乱地说:“不、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胸针!”
但她的反应已经暴露了真相,柯南可以肯定,这枚胸针一定和她有关。他继续观察现场,发现排练室的通风口有些异常,通风口的栅栏被人撬动过,虽然很隐蔽,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难道凶手是通过通风口进入排练室的?可是通风口很小,成年人根本钻不进去。除非…凶手是个孩子?但这不可能。
柯南又想到了门窗都是从内部锁上的,这说明凶手可能是在宫泽静香锁上门之后才进入的,或者是凶手离开后,宫泽静香自己锁上了门。但如果是这样,凶手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突然,柯南注意到钢琴的踏板上有一根细细的钓鱼线,隐藏在地毯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钓鱼线的一端系在钢琴踏板上,另一端延伸到门口的锁孔处。
他心中豁然开朗,凶手应该是利用了钓鱼线和钢琴踏板的机关,在离开后从外部锁上了门!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密室杀人的假象。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小五郎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看着那本《绯色夜曲》,丝毫没有头绪。兰给大家泡了热茶,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柯南坐在一旁,整理着收集到的线索:樱花胸针、被涂改的乐谱、钢琴踏板上的钓鱼线、铃木纱织受伤的手指、山田隆一袖口的白色粉末…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不同的人,但又彼此关联。
“高桥先生,宫泽小姐和铃木小姐的关系怎么样?”柯南问道。
高桥想了想:“她们以前关系很好,都是乐团的核心成员。但最近因为音乐会的独奏名额,她们闹得很不愉快,静香姐最终拿到了独奏名额,铃木小姐好像很不服气。”
“原来是这样。”柯南点点头,“那山田指挥呢?他和宫泽小姐有没有矛盾?”
“山田指挥一直很看重静香姐,因为她的小提琴技术非常出色,能给乐团带来很大的声誉。”高桥说,“不过听说山田指挥最近在筹集资金扩建音乐厅,静香姐好像不太赞成,因为她觉得应该把资金用在改善乐团成员的待遇上。”
柯南心中的线索逐渐清晰起来,他走到小五郎身边,趁其不备,用麻醉针射中了他的后颈。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柯南迅速躲到沙发后,打开变声器,调整到小五郎的声音。“目暮警官,高桥先生,铃木小姐,山田指挥,请大家过来一下,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听到小五郎的声音,纷纷围了过来。目暮警官疑惑地看着熟睡的小五郎:“毛利侦探,你这是…?”
“别管我现在的样子,听我分析就好。”柯南用变声器说道,“首先,这起案件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凶手利用了密室机关,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密室机关?”大家都很惊讶。
“没错。”柯南继续说,“凶手在离开排练室后,通过钢琴踏板上的钓鱼线,从外部锁上了门。钓鱼线的一端系在钢琴踏板上,另一端穿过锁孔,凶手在门外拉动钓鱼线,带动锁舌,从而锁上门。之后,凶手再通过通风口,用细长的工具将钓鱼线收回,这样就完美地制造了密室假象。”
“那凶手是谁呢?”目暮警官问道。
“凶手就是你,铃木纱织小姐!”柯南的声音指向铃木纱织。
铃木纱织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柯南反驳道,“你所谓的去花店买花,其实是提前买好的花,然后在排练室附近的隐蔽处等待机会。你趁宫泽小姐单独练习时,通过通风口进入排练室——虽然通风口很小,但你身材娇小,只要稍微蜷缩身体,就能钻进去。”
“你胡说!通风口那么小,我根本进不去!”铃木纱织激动地说。
“你可以进去,因为你当时没有穿外套,而且卸下了身上的一些饰品,减少了体积。”柯南说,“而且你的手指受伤,根本不是被玫瑰花刺扎到的,而是在钻通风口时被栅栏划伤的!你手指上的创可贴,就是为了掩盖伤口。”
铃木纱织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神变得更加慌乱。
“还有这枚樱花胸针,是你的吧?”柯南举起从现场找到的胸针,“这枚胸针上沾着宫泽小姐的血迹,应该是你在杀害她时,不小心掉在现场的。你看到胸针掉了,想捡回来,但因为时间紧迫,没能成功。”
“那被涂改的乐谱呢?和我有什么关系?”铃木纱织还在挣扎。
“被涂改的乐谱,是你故意留下的假象,想把嫌疑引到其他人身上。”柯南说,“你知道宫泽小姐对乐谱要求很高,一定会发现乐谱被涂改,从而分心。而且你涂改的音符,正好是《绯色夜曲》中最难的一段,你想让别人以为是有人因为嫉妒宫泽小姐的技术,而故意破坏乐谱,引发争执,进而杀人。”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铃木纱织大声喊道。
“证据就在你的身上。”柯南说,“你在杀害宫泽小姐时,不小心被她的指甲划伤了手臂,虽然你试图掩盖,但我想警方只要对你进行检查,一定能找到伤痕。而且,你用来回收钓鱼线的工具,应该还藏在你的包里吧?那是一根细长的金属杆,上面一定还残留着钓鱼线的痕迹和排练室的灰尘。”
铃木纱织听后,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我恨她!我那么努力,就想得到独奏名额,可她却轻易地夺走了一切!她还在背后说我技术差,根本不配留在乐团!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没想到会失手杀了她…”
“你太糊涂了!”目暮警官叹了口气,示意警员将铃木纱织带走。
铃木纱织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本《绯色夜曲》,眼神中充满了悔恨。
山田隆一看着这一幕,沉默了很久,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对静香心怀不满,我应该早点开导她的…是我的疏忽。”
高桥健太也感慨道:“如果她们能好好沟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柯南看着熟睡的小五郎,心中暗暗想道:真相虽然残酷,但终究会大白于天下。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发生了。
兰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柯南身边:“柯南,你真厉害,又帮毛利叔叔解决了一个案子。”
柯南挠了挠头,露出天真的笑容:“没有啦,都是毛利叔叔厉害,我只是在旁边看看而已。”
天边的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侦探事务所的窗户上,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