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神经外科的马嘉祺医生,是出了名的冷情寡言,他技术精湛,面容俊朗,但周身总萦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
“马医生,下班了?”护士长看着准时脱下白大褂的马嘉祺,有些惊讶。
“嗯。”马嘉祺应了一声,声音虽依旧平淡,但眉眼间似乎柔和了一丝,“有事。”
他口中的“有事”,此刻正在城西的艺术区里,被一群人围着,笑得像个小太阳。
画家丁程鑫的个人画展今天开幕,他正手舞足蹈地给来宾讲解自己的创作灵感,活泼又生动。
“嘉祺!”
马嘉祺刚走进展厅,丁程鑫就像有心灵感应般,立刻从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身影,跑了过来,毫不顾忌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又有手术呢!”
“调了时间。”马嘉祺任由他抓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那份专属的温柔悄然在眼底漫开,“恭喜你,阿程。”
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难以想象那位冷面的马医生会有如此柔和的一面来。
但马嘉祺毫不在意,他的世界仿佛自动聚焦,只剩下眼前这个笑眼弯弯的人。
“快来看我最喜欢的一幅!”丁程鑫兴冲冲地拉着他走到一幅画前。
画布上是一片深邃宁静的夜空,繁星点点,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地面上相互依偎的两个小身影,依稀能看出是两个孩子的轮廓,他们身旁散落着画板和书本。
“这是……”
“《守护星》。”丁程鑫歪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不像小时候?你总是那个陪我熬夜、看着我画画的人。”
马嘉祺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记得,记得所有关于丁程鑫的细节。
记得他第一次拿起画笔的兴奋,记得他因为创作瓶颈的焦躁,记得他每次成功时比自己成功还开心的笑容。他们一起长大,生命早已交织缠绕,密不可分。
画展结束后,丁程鑫拖着马嘉祺回了自己那间总是略显凌乱的画室。
“我爸妈又打电话了,”丁程鑫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削着铅笔,一边语气随意地提起,“还是老调常弹,说画画不稳定,不如回去考个编制。”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快要断掉的铅笔,熟练地帮他削好。
“你怎么说的?”他问。
“我当然拒绝了啊。”丁程鑫抬头,笑得狡黠,“我说,没关系,我有马嘉祺啊,他是我的长期饭票兼精神支柱。”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从小到大,马嘉祺确实是他最坚实的依靠,无论是生理上的病痛,还是心理上的迷茫,只要马嘉祺在,他就觉得安心。
马嘉祺把削好的铅笔递还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想做就做,不想,就不做,有我在。”
简单的话语,却是最郑重的承诺。
丁程鑫眼眶微热,为了掩饰,他跳起来:“为了感谢马医生大驾光临,我给你画幅速写!”
他不由分说地把马嘉祺按在椅子上,拿起炭笔,在画板上唰唰地画起来。
室内很安静,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马嘉祺静静地看着专注作画的丁程鑫,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轻抿的嘴唇,那认真的模样,和他平时跳脱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就是他的阿程,像一团温暖、明亮的阳光,是他黑白灰的规整世界里,唯一,也是最绚烂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丁程鑫放下笔,献宝似的把画板转过来。
画纸上的马嘉祺,依旧是那副清冷端正的模样,但眼神被刻画得极其温柔,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最特别的是,在他的白大褂口袋上方,心口的位置,被丁程鑫用浅色的彩铅,轻轻勾勒了一朵极小却清晰的小太阳。
“这是……”马嘉祺微微一怔。
“是你啊,”丁程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笑容温暖而笃定,“在外面,你是冷静的马医生,但在这里,”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马嘉祺的左胸口,“在我这里,你是会把所有温柔都给我的马嘉祺。”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却无比清晰:“嘉祺,你知道吗?我的世界里所有的色彩,都是因为你才变得鲜明,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归处。”
马嘉祺低头,看着眼前这双盛满了星光和自己倒影的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捧住了丁程鑫的脸颊。
“你也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到无法忽视的深情,“阿程,你是我循规蹈矩的生命里,唯一的意外,也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惊喜。”
说完,他俯身,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印在了丁程鑫的额头上。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珍视和爱惜。
丁程鑫先是一愣,随即笑容彻底绽开。
他伸手环住马嘉祺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独有的清冷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
“马医生,”他闷闷地笑,“你把我画室的颜色都变甜了。”
马嘉祺收紧手臂,将怀里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暖紧紧抱住。
“嗯,”他低低回应,“因为,这是我的专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