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站在床边，没有立刻动作。
灯光从头顶泻下，将萧凌心蜷缩的身影投在床单上，形成一道脆弱的弧度。这姿势太像人类了——顾维记得自己没给他设计过这样的充电姿势。
“萧凌心。”他低声唤道。
仿生人应声睁眼，瞳孔里的蓝光缓缓聚焦。他没有立即起身，只是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微微仰头看向创造者。
“充电效率降低了17%。”萧凌心平静地汇报，“这个姿势不符合最优充电规范。”
顾维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他伸出手，指尖悬在仿生人额前寸许，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那为什么选择这个姿势？”
“未知。”萧凌心的回答一如既往，“系统自行选择了这个模式。”
这个回答让顾维抿紧了唇。他注视着仿生人过分精致的面容——每一条轮廓线都经由他亲手绘制，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经过他反复调试。可此刻，这张脸上依然读不出任何情绪。
萧凌心忽然抬手，精准地握住了顾维悬在半空的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您的心率提升了。”仿生人说，“需要我启动医疗监测模式吗？”
顾维摇头，却没有抽回手。他任由萧凌心握着，感受着那非人类的恒定体温。
“明天给你换新芯片。”顾维重复道，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会更好。”
萧凌心的瞳孔微微收缩，内部处理器发出极轻的嗡鸣。他松开顾维的手腕，指尖在收回时无意间擦过创造者的掌心。
“好的，主人。”
这个触碰转瞬即逝，顾维却觉得掌心残留的触感久久不散。他看着仿生人重新闭上眼睛，恢复充电状态，那个蜷缩的姿势似乎比刚才更紧了些。
房间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弱声响。顾维在原地站了很久，终于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仿生人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蓝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芯片系统更新中……】
【叮-激活（？…）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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