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洵带了一大兜子的二踢脚，两盒子的火柴，分了庄图南一盒，四个人两两分组，巷口因为他们聚集了不少小孩子，纷纷加入，不一会儿，巷子口地上全是炸的纸渣渣。

庄超英和黄玲远远的站在巷口，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黄栖梧只知道两人招着手喊庄图南和庄筱婷，还让她早点回家。

黄栖梧见几人走了，也没了兴致，杨洵像是看出来了，带着她回家去。

“小栖啊，你姑姑他们去百货大楼了，今天下午就走了，下午你爸爸回来，你跟着去送送啊。”爷爷抓了一把糖给杨洵，随后又对着黄栖梧说。

黄栖梧噘着嘴不太高兴，只是点点头没说话，杨洵剥了一颗大白兔，放到黄栖梧嘴里，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杨洵被汪婶婶喊回家吃饭了，黄栖梧没等到庄家一家四口一起吃饭，爷爷奶奶说他们在外面吃了，姑父来的少，带他尝尝常州特产。

为着送庄家四口走，黄毅特地问厂子里借了辆小汽车，送他们到火车站，黄毅和庄超英站在一旁说话，庄超英直点头。

三个小朋友围在一起，黄玲站在边上。

“栖梧，你放假了一定要去苏州找我和哥哥玩，我和哥哥也一定会来常州找你玩的。”庄筱婷哽咽了，泪水在眼里打转。

黄栖梧早已经泣不成声，不停的点头。庄图南依旧拿着手帕给黄栖梧擦眼泪，“图南哥，筱婷，你们千万别忘记我，暑假我就让爸爸妈妈带我去苏州找你们玩。”

黄栖梧拉着庄图南和庄筱婷的手，黄玲好笑的看着三人，“好了好了，栖梧别哭了，想去苏州就去，你爸爸妈妈要是没空，写信给姑姑，姑姑来接你。”

最终，黄栖梧妈妈还是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答应庄图南和庄筱婷的承诺，也没有遵守。

直到1982年夏天，黄栖梧又一次坐上了来苏州的火车，这一次，她是跟着同班女生的表姐来的，她没告诉庄家任何人，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庄家门口。

庄家正施工，黄栖梧皱着眉头，院子里围的全是人，首先看到她的是林栋哲。

“你找谁啊？”林栋哲看着熟系但又陌生的女孩，挠了挠头。他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人都转过身去看她。

“啊，是栖梧吧，长大了，更漂亮了。”宋莹首先开口，立马越过所有人到门口去拉黄栖梧进门，林栋哲听到这句话，立马接过黄栖梧的行李，跟在自家妈妈和黄栖梧的身后。

“宋阿姨，我姑姑和姑父不在家吗？”黄栖梧问。

“庄叔叔改高考卷子去了，黄阿姨上班还没回来呢，图南哥和筱婷买东西去了。”林栋哲抢先回答。

黄栖梧点点头，说道:“谢谢阿姨，我在家里等着我姑姑就好了。”宋莹点点头，继续出去忙碌。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林栋哲，听说你和筱婷都跳级啦。”黄栖梧看着林栋哲，长高了，也瘦了，没有小时候胖嘟嘟的可爱了，倒是黑了不少呢，比起现在，她更喜欢小时候那个趴在地上玩弹珠的林栋哲。

林栋哲也观察着面前的女孩，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不像小时候喜欢扎麻花辫了，只是随意的扎了个马尾，青春，阳光。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可是听筱婷说了，说你暑假就要来的，结果到今年暑假才来，你就是个骗子，小骗子。”林栋哲点了点黄栖梧的头。

黄栖梧拍开林栋哲的手，道:“世事难料，我爸爸升迁期，没空送我过来，后面就更加忙了，这次还是跟着同学的表姐来的苏州，不然可能我们上了大学才能见面了。”黄栖梧长叹一口气。

林栋哲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惜事与愿违，庄图南和庄筱婷买东西回来，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庄筱婷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人，立马抱起，这架势好似要把黄栖梧抱起来转个圈。

庄图南看着黄栖梧被庄筱婷勒的缺氧，脸色越来越红，立马拉开庄筱婷，“筱婷，你再抱着栖梧，栖梧就要与世长眠了。”庄图南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