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暮春,梨花落满雕栏)
丫鬟/低低地:
「大小姐,将军府的人在前厅候着了,夫人让您过去见礼。」
李倾仪/指尖捻着半朵落梨,声线轻缓:
知道了,这就去。
(抬步时,绣鞋碾过花瓣,裙摆扫落一串碎白)
(【前厅外】刚至垂花门,就听见内室重物砸地的声响)
宾客甲/压着声:
叱将军这脾气,怕是又有人触霉头了……
李倾仪/脚步微顿,眉梢轻蹙:
(刚要推门,门却从里被猛地撞开)
(【撞满怀】玄色衣摆裹着冷冽的杀气,直直撞在她肩头)
叱云南/指节还攥着断裂的玉如意,眸色如霜:
谁?
(抬眼的瞬间,戾气撞上她眼底的梨花白,骤然顿住)
李倾仪/扶着门框站稳,垂眸福身:
李家长女,李倾仪。见过叱将军。
(落梨恰好坠在她发间,衬得脸色比玉还软)
叱云南/喉结动了动,松开捏碎的玉渣:
(指尖擦过她发顶的花瓣,语气冷硬却轻了半分)
挡路。
(错身时,袖摆扫过她腕骨,带起一丝极淡的冷香)
(【尾声】他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李倾仪望着腕间的轻红印子)
李倾仪/指尖碰了碰那处,轻声:
(垂眸笑了笑)
这位将军,倒是……和传闻一样。
(三日后,宫宴)
李倾仪/执酒盏立在廊下,忽见玄色袍角扫过阶前
叱云南/停步,指节叩了叩她盏沿:(眉峰微蹙)
躲什么。
(酒液晃了晃,她指尖蜷了蜷)
李倾仪/抬眸:将军认错人了。
叱云南/指腹擦过她耳侧落发:(声线压得低)
发间梨香,认不错。~
(风卷着桂香裹过来,宫灯影在他袖口裁出冷硬的棱)
李倾仪/往后退半步,盏沿撞在廊柱上,脆响惊了檐下雀:
将军自重。
(他忽然倾身,掌心按在她肩后柱上,阴影笼住她半张脸)
叱云南/指腹碾过她腕间那道红印旧痕:(语气懒却带了刺)
自重?那日你盯着我背影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词?
(宫灯的光忽然晃了晃,她睫羽颤得像沾了露的蝶翅,却没再退)
李倾仪/指尖抵在他心口甲胄的冷纹上,力道轻得像碰一片云:
将军既瞧见了笑,怎没瞧见我笑里的“怕”?
(她指尖顺着甲胄纹路划了半寸,声线软却裹着细针)
京中谁不知,叱将军捏碎玉盏像捏碎虫蚁,踩碎人命像踩碎落梨——我对着阎王爷笑,难道不该先怕着?
(他喉结猛地滚了滚,掌心的力道攥得廊柱木屑簌簌落)
叱云南/指节扣住她手腕,将那道旧痕按得更红:(声线沉得发哑)
既怕,为何还敢往我跟前凑?
(她忽然偏头,发间落桂蹭过他下颌,冷香裹着软香钻进他衣领)
李倾仪/唇瓣擦过他耳侧,声儿轻得像叹:
我是李家长女,将军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将——
(她指尖点了点他腰侧虎符的轮廓)
我不往您跟前凑,李家满门的“怕”,该往谁跟前说?
(风忽然停了,檐下雀叫都消了声,他掌心的冷意浸得她腕骨发疼)
叱云南/忽然松了手,指腹擦过自己下颌那点桂香,语气又冷回了冰碴子:
李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姑娘家来扛。
(她揉着腕子退开两步,月光落满她发顶,脸色白得像玉)
李倾仪/垂眸理了理皱掉的裙角,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
将军说笑了。
(她抬眸时,眼底的梨花白里裹了点碎光)
李家的姑娘,生下来就是要扛事的——就像将军生下来,就是要杀人的。
(他忽然攥住她手腕往殿外走,甲胄撞在廊柱上的响惊了满殿丝竹)
叱云南/脚步踩得地砖噔噔响,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少耍嘴皮子,跟我来。
(她被拽得踉跄半步,指尖却悄悄蜷住了他袖摆的流苏)
李倾仪/仰着脸看他挺直的肩背,声线裹了点不易察的软:
将军要带我去哪?
(他没回头,只将她往宫墙阴影里带,袖摆扫过她手背时,力道放轻了半分)
叱云南/:去个能让你“不用扛事”的地方。
(宫墙根的阴影裹住两人,她忽然听见他衣摆下传来轻响——是她那日落在他袖上的梨花瓣,被他攥在手里揉成了软泥)
李倾仪/指尖碰了碰他攥着花瓣的掌心,忽然笑出了声:
将军原来也会捡旁人不要的东西。
(他猛地停步,转身时眼底的戾气撞在她笑眼里,忽然就散了大半)
叱云南/将那团软泥塞进她掌心,语气别扭得像被踩了尾巴的兽:
我捡的不是东西。
(他指尖擦过她发顶的落桂,声线压得极低)
是个……非要往阎王爷跟前凑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