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教室里的气氛依旧躁动不安，关于超能力的话题热度丝毫未减。
但当汪零杰走进来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许多探究和异样——昨天联盟大人物亲自来找一个D级废物，这事实在太诡异。
汪零杰无视所有视线，在自己的角落坐下。
突然！
“砰——！！”
教室门被人极其暴力地一脚踹开！巨响震得所有人一哆嗦，惊恐地望向门口。
日光从门外涌入，勾勒出一个娇小却气势汹汹的身影。
一个穿着别校制服、扎着歪马尾、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的少女，正单手叉腰站在那里，俏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蛮横。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格在角落的汪零杰身上。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他，清脆又响亮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司零怡“喂！那个谁！汪零杰是吧？”
司零怡“我叫司零怡！SS级‘不要死’！我的能力缺个能打能审判的靠谱搭档！”
司零怡“我看你就不错！就你了！”
全班石化。
SS级？又一个顶尖天才？来找……D级的汪零杰？当搭档？这世界疯了？！
汪零杰抬起头，看向门口那个仿佛带着浑身光芒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人。
就在所有人的大脑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冲击得停止运转时——
汪零杰的脑海深处，一道绝对冰冷、毫无任何情感色彩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尖啸起来：
审判【警报！！！检测到高维空间异常波动！！！】
审判【坐标锁定：太平洋马利亚纳海沟深处，幽冥秘境入口！！！】
审判【秘境能量屏障稳定性急剧下降！！！跌破安全阈值！！！原因未知！！！】
审判【紧急通告：全球范围内，所有登记在册的九阶强者生命信号……集体消失！！！重复，所有九阶强者信号……全部失踪！！！】
审判【最高危机预案启动！！！警告！警告！警告——！！！】
冰冷的警报如同钢针狠狠刺入神经中枢，外界司零怡清脆的声音和教室内死寂的惊愕仿佛瞬间被推到了极远的地方，模糊不清。
汪零杰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地猛然收紧。
“咔嚓。”
一声脆响，那支普通的中性笔在他指间断成两截。
笔杆断裂的脆响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惊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所有目光还胶着在门口那个自称SS级、嚣张踹门的少女身上，又被这突兀的声响猛地拽回，惊疑不定地落在角落那个刚刚被判定为D级废物的少年手上。
断成两截的塑料笔尸骸躺在他摊开的掌心，墨水渗出来，染黑了他的指纹。
司零怡却像是完全没察觉这细微的变故，或者说察觉了也根本不在意。
她皱了皱挺翘的鼻子，对满教室呆若木鸡的人投去一个“尔等凡人”的嫌弃眼神，然后迈开腿，哒哒哒地径直走向汪零杰。
所过之处，同学们下意识后退，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停在汪零杰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凑到他脸上，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一件合不合手的兵器。
司零怡“喂，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她语气蛮横，却奇异地不让人生厌，反而带着一种孩童式的直白和理所当然，
司零怡“SS级‘不要死’，听说过吧？超级厉害的治疗保命能力！但光能奶没输出怎么行？我需要一个能打的，特别能打的那种！”
她伸出食指，几乎要戳到汪零杰的鼻尖：
司零怡“你，SSS级‘修罗审判’，对吧？别想瞒我！秦绝那块冰山昨天去找你，我就知道了！”
“SSS级”和“修罗审判”几个字像炸弹一样扔进教室，把所有人残存的理智炸得粉身碎骨。
D级？SSS级？！全球唯一？！这巨大的反转让每个人的大脑彻底宕机，连呼吸都忘了。
汪零杰缓缓抬起眼。脑海里那冰冷的机械警报仍在疯狂尖啸，【九阶强者全部失踪】的讯息像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他的神经。
外界的喧嚣、少女逼近的脸庞、那些震惊到扭曲的目光，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嗡嗡作响的屏障。
他看着司零怡，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极致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寂。
司零怡被他这眼神看得顿了一下，但立刻又扬起下巴，更加理直气壮：
司零怡“你那什么表情？跟我组队委屈你啦？我告诉你，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求我奶一口呢！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汪零杰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脑海里，机械音还在持续输出更详尽却更令人心悸的混乱数据流，关于秘境能量崩溃的预测，关于全球顶尖战力真空可能引发的连锁灾难……
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需要消化这惊天变故，需要弄清楚，这所谓的“SSS级”能力，在这突如其来的全球危机面前，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无视了几乎戳到眼前的指尖，无视了少女灼灼的目光，也无视了满教室快要凝固的空气。
他只是慢慢站起身，动作甚至有些僵硬，将手里断掉的笔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在司零怡错愕的注视下，在全班呆滞的目送中，他侧身从她旁边绕过，径直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司零怡“喂！你去哪儿？！”
司零怡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去抓他胳膊。
汪零杰的脚步没有停顿，甚至速度都没有改变，只是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极其细微地偏了一下身体，精准地让开了。
他的手搭上门把。
汪零杰“幽冥秘境……”
极低极低，低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三个字，湮灭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
隔绝了身后死寂的教室，也隔绝了那个愣在原地、脸上第一次出现类似挫败和难以置信表情的SS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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