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看着睡在身旁的妹妹，那么安详，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亲她，她似乎感觉到我的动作，有些抵抗的呓语了一下。

妹妹是和我不仅仅是血缘上的一体，她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守护的人，她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想。

“晓驰，乖，妈妈一会儿给你做饭吃。”

妈妈的肚子高高隆起，却还是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正忙着给我做面，彼时的我已经懂了些事，一边乖乖的自己玩，一边又忍不住问妈妈

“妈妈，你肚子里的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

妈妈低头摸摸我的小脸，问道 ：“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妹妹，妈妈，我要妹妹！”

妈妈笑笑没说话，后来的每天我都趴在母亲的肚子上，期待着妹妹的动静。

那个雨夜，父亲又一次醉酒回来，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一声声地比外面的雷声都要大，我害怕地抱住母亲，母亲摸摸我，准备去开门。

每次醉酒的父亲都让我感到害怕，他会发疯，声音嘶吼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扯着母亲的头发，往地上或者门上撞，我哭的撕心裂肺，却只有母亲那句无声的手势，那是让我安静的意思。

父亲今天的气势比平常更盛，母亲一声声的求饶，混着雷声，我忍不住冲出来，企图阻止他的暴行，母亲捂着肚子，一阵抽搐，我看到了红红的，一边抱住父亲的腿，一边哭着喊：“爸爸，停，妈妈好疼。”

被一脚踹开，疼痛并没有阻止我的行为，因为妹妹，他终于骂了几声，走了。妈妈无力的躺着地上，对我流着泪。

我哭喊着跑去邻居家，祈求他们救救我的母亲和妹妹。

妹妹出生了，母亲死了，医生说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孩子生出来，就大出血死了。连一句话也没给我留下。

彼时六岁的我，抱着熟睡的妹妹，忍不住痛哭流涕因为大人说我永远都看不到她了，我，可是我，我不明白死亡的定义，那些大人说，母亲是去享福了，只是我永远都看不到她了，我不明白，可是想想母亲在那里永远都不会被打了，我又真的开心。

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父亲只是偶尔回来扔一些钱，并不管我，邻居觉得我们可怜，会不时接济我们，然而生活还要继续，我不可能永远依靠着别人

我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学会给她喂米粥，给她换洗尿布，给她擦擦小脸，她会甜甜的笑，她的酒窝很好看，她很乖，从不怎么向我闹腾。她越来越粘着我，几乎形影不离，我也日日夜夜都抱着她。

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彼此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