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梦做得也太逼真了点。
猛地坐起身，然后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周朝、镇北王府、粗使丫鬟...以及这个同样叫初雪的女孩，在昨夜一场高烧中香消玉殒。
“不是吧？穿越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能让我碰上？”作为刚通过博士答辩的唯物主义者，初雪拒绝接受这个设定。
她不死心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权谋生存系统正在激活...1%...15%...】
一个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初雪眼睛一亮：“系统？果然是穿越标配！”
【...45%...68%...系统遭遇未知错误...激活失败...正在重启...】
机械音断断续续，像极了卡顿的老旧电脑。
“喂？系统？你还好吗？”初雪在心里呼唤。
【重...启...失...败...系统...即将...进入...休眠...模式...祝您...生存...愉快...】
然后，彻底没声了。
初雪目瞪口呆。别人的系统都是金手指，她的系统是来搞笑的？
“死机了？这时候死机？”她欲哭无泪，“这算什么？出厂设置就是残次品？”
就在她怀疑人生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叉腰站在门口：“初雪！死丫头还不起？前厅缺人手，赶紧把这些茶点送过去！”
记忆告诉她，这是管事嬷嬷李妈妈。
初雪还没适应新身份，脱口而出：“阿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妈妈一愣，随即暴怒：“好你个贱蹄子，敢消遣老娘？看清楚了，这里是镇北王府！你是签了死契的丫鬟！”
初雪一个激灵，终于彻底清醒——她真的穿越了，还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丫鬟！
“对不起妈妈，我、我烧糊涂了...”她赶紧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卑微地低下头。
李妈妈冷哼一声，将沉甸甸的托盘塞进她怀里：“前厅是世子爷的饯行宴，要是出了差错，仔细你的皮！”
初雪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走向前厅，内心疯狂吐槽：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怎么轮到她就成了命如草芥的丫鬟？这剧本不对啊！
前厅内，主位上的年轻男子一身玄色戎装，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根据记忆，这就是镇北王世子周凛，今日即将出征北境。
初雪低着头，学着其他丫鬟的样子布菜，尽量降低存在感。
宴至中途，一个青衣文士起身献策：“世子，在下有一计，可派精锐断敌粮草，再以火攻配合，必能大破北狄！”
满座皆称赞，初雪却下意识皱眉——这个季节北境多北风，火攻不是烧自己吗？
她这细微的表情，竟被主位上的周凛捕捉到了。
“你，过来。”周凛指向她。
初雪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上前。
“你为何皱眉？”周凛目光如炬，“认为柳先生的计策不妥？”
全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初雪腿一软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说。”周凛语气不容拒绝。
初雪欲哭无泪，这什么地狱开局？说错话可能小命不保，不说实话可能现在就没命！
她心一横，决定赌一把：“奴婢只是想到，这个季节多北风，火攻恐会反噬。而且断粮需要准确情报，否则就是送死。”
满堂寂静，柳先生脸色铁青。
完了完了，初雪内心哀嚎，这下死定了。
谁知周凛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你懂兵法？”
“奴婢的父亲曾是边军文书...”初雪赶紧把编好的说辞搬出来。
周凛沉默片刻，突然道：“宴后你来书房一趟。”
初雪：“......”她现在说自己刚才中邪了还来得及吗？
宴后，初雪忐忑地来到书房。周凛已换下戎装，更显俊朗，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觉得北狄会从何处进攻？”周凛铺开地图。
初雪看着那抽象派画风的地图，差点没忍住职业病发作想给它重画一遍。她勉强辨认出几个关键地形，结合历史知识指出几处险要。
周凛眼中闪过惊讶，因为这些判断与军情高度吻合。
“三日后我出征，你愿帮我整理军报吗？”周凛突然问。
初雪愣住，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说好的丫鬟逆袭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
“奴婢才疏学浅...”她试图婉拒。
“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周凛语气不容置疑。
初雪内心疯狂吐槽：大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你这么随便就把军事机密交给陌生人真的好吗？
但表面上，她只能乖巧应下：“奴婢遵命。”
回到下人房，初雪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别人穿越靠系统开挂，她倒好，系统死机，还得靠自己那点历史知识在刀尖上跳舞。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自我安慰，“好歹是个博士，总不至于在古代活不下去...”
话音刚落，那个死机的系统突然诈尸般响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立旗...行为...生存难度...自动...上调...至...地狱模式...祝您...玩得愉快...】
初雪：“？？？”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制？！
【系统提示：本系统虽已死机，但基础诅咒功能运行正常。】
初雪彻底石化。所以她这是绑定了一个专门坑宿主的系统？
“我现在申请卸载还来得及吗？”
系统再无回应，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初雪望着窗外的月亮，悲从中来。别人穿越是开启爽文人生，她这分明是拿到了反派的剧本！
而此时的书房内，周凛正听着暗卫的汇报。
“初雪，家世清白，入府三年，性格怯懦。”暗卫道，“但今日言行确实反常。”
周凛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神深邃：“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继续观察，若她真是那边派来的细作...”
后面的话没说，但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暗卫领命退下后，周凛走到窗前，望着初雪住所的方向，唇角微勾：“不管你是谁，既然入了这局，就别想轻易脱身了。”
月光下，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初雪，正在梦里暴打那个不靠谱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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