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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生辰宴

重生之权谋风华

马车驶入西市街口,楚嫣然还握着那块旧布巾。她指尖摩挲着角落那个歪歪扭扭的“顾”字,呼吸比方才平稳了些。外面人声渐起,叫卖声、孩童追逐声混成一片。忽然前方一阵骚动,有人高喊:“让开!裴府家丁清道——”

她掀帘望去。

一队青衣仆从手持棍棒,强行推开路人。中间抬着一顶青呢小轿,轿帘紧闭。轿前一人身穿靛青官服,背影挺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半块玉佩。

是裴昱。

她立刻放下帘子,手指收紧。心跳又快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顾辞。她把布巾塞进袖中暗袋,压平褶皱,像是要把刚才那一瞬的柔软也一并藏好。

车夫低声问:“姑娘,咱们绕路?”

“不。”她说,“往前走,去东市药铺。”

“可裴府的人……”

“他们不敢动我。”她声音很轻,却没一丝动摇,“我只是去买药,又不是赴宴。”

车轮继续滚动。她靠在车厢壁上,闭眼养神。昨夜草坡上的事一幕幕闪过,顾辞额角流血的样子,他说话时哑掉的声音,还有那句“让我再贪心一刻”。她不该心软的。可那一刻,她确实想留在那里。

车停了。

她睁开眼,推开车门。阳光刺进来,照得眼前发白。她扶着车沿下来,裙摆扫过车轮边缘。药铺就在斜对面,门口挂着干枯的草药串,风吹得轻轻晃。

她刚要过街,眼角余光瞥见街角一道红影。

顾辞牵着赤马站在那儿,披风未系,银枪背在身后。他看见她,没有说话,只是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她问。

“我在等你。”他说。

“等我什么?”

“你说过要学控马。”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叶包,递过来,“我回营里做了这个,想着你可能没吃饭。”

她接过,荷叶还温着。打开一角,是烤松鸡,外皮焦黄,香气扑鼻。

“边关的做法。”他说,“用松枝熏过,肉不柴。”

她点点头,没道谢,也没吃。只是把荷叶重新包好,夹在臂弯里。

“裴昱来了。”她低声道。

“我知道。”他目光扫过主街,“他的轿子往礼部去了,应该不会回头。”

“他今天生辰。”

“所以你不去?”

“我不想去的地方,从来不会去。”

顾辞看了她一眼,没再问。他知道她和裴昱之间的事,不必说破。

她转身要进药铺,却被他轻轻拉住袖角。

“别从正门进。”他说,“刚才有个穿灰袍的人在门口探头,我认得那是裴府的眼线。”

她停下脚步。“那你打算怎么办?”

“走后巷。”他牵起赤马,“我陪你进去,等你买完药,我送你出城。”

“你不怕被人看见?”

“怕也得做。”

她没再说什么,跟着他绕到药铺后方。巷子窄,两边堆着杂物,墙皮剥落,踩上去有些滑。她走得小心,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护着荷叶里的松鸡。

走到一半,前方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刻贴墙而立。一名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跑过,嘴里嘀咕:“右相大人正在找楚家姑娘……说是生辰宴上非得见一面……这会儿怕是已经派人去楚府查人了……”

话音远去。

楚嫣然呼吸一滞。她看向顾辞,眼神里有警惕,也有询问。

“他真想找你。”顾辞低声说,“不只是摆样子。”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轻易放手。”她攥紧药包,“但我不会再让他碰我一次。”

顾辞没接话,只伸手握住她手腕。“跟我走。”

力道不大,却稳。她没挣脱。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几条岔路,终于到了东市另一侧。这里人少些,摊贩零落,一间茶楼半掩着门,里面坐着几个闲汉。

“你先在这里等。”顾辞说,“我去看看街上动静。”

“不用。”她说,“我能自己回去。”

“你现在不能露面。”他盯着她,“裴昱既然派人满城找你,就说明他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一个人走,等于送上门。”

她咬唇。

“我不是非要管你。”他声音低了些,“我是怕你出事。”

她抬头看他。他脸上有风尘,左耳下方一道旧疤,颜色浅了,却还在。昨夜他替她挡下树枝时,也是这样一句话——“我更怕你死”。

她忽然觉得手里那包松鸡沉了几分。

“那你打算让我去哪儿?”她问。

“城南有个旧货市集,我有个兄弟在那里守摊,你可以先躲一躲,等天黑再回府。”

“我不想躲。”

“这不是躲。”他说,“这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她冷笑一声:“你说得轻松。可你知道吗,从前我连出门都要看人脸色。现在我不想再那样活着。”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自由了吗?”他反问,“你能走在街上,不被裴府的人盯梢吗?你能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做任何防备吗?”

她愣住。

“你还不能。”他说,“所以现在退一步,不是认输,是为了以后能真正走出去。”

她看着他,很久没说话。

最后她点头:“好。我去。”

他松了口气,带着她穿过两条窄巷,来到一处僻静院落。门口挂着个破旧布幌,写着“老张杂货”。一个年轻兵士坐在门槛上擦枪,抬头看见顾辞,立刻站起。

“将军。”

“这是我朋友。”顾辞说,“让她在里面待着,别让人靠近。”

“是。”

楚嫣然走进去。屋里堆满旧物,铜镜、木匣、残弓断箭,角落一张矮桌,上面放着半碗凉茶。她坐下,把药包和松鸡放在桌上。

顾辞站在门口,没进来。

“你呢?”她问。

“我得回去。”他说,“京畿卫今晚换防,我不能缺勤。”

“那你……还会来吗?”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太软,不像她该问的。

顾辞却笑了下:“你说过要学控马,我没教完。”

她低头,手指划过荷叶边缘。

“顾辞。”她忽然叫住他。

他回头。

“你昨天为什么跟在我马车后面?”

“因为我怕你路上出事。”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不是不信你。”他说,“我是信我自己。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他说完转身走了。披风扬起,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屋内安静下来。

她拿起那包松鸡,拆开一角,咬了一口。肉很嫩,带着松香,不咸也不腻。她慢慢嚼着,咽下去,胃里暖了一块。

外面传来几声狗吠,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立刻警觉,抓起药包,退到墙边。门帘一掀,那人走进来。

不是顾辞。

是个陌生男子,穿着粗布短打,手里提着个竹篮。

看到她,他一愣:“你是……”

她没说话,手悄悄摸向袖中毒粉盒。

男子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别动手!我是顾将军派来的!他让我给你送点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她没松手。

“他说你爱吃甜的。”男子把篮子放下,“里面有两块桂花糕,还有壶热豆浆。”

她盯着篮子,没动。

“他还说……”男子顿了顿,“让你别总熬夜算账,伤身。”

她手指一顿。

男子笑了笑:“将军临走前特意交代的,一字不差。”

她终于开口:“他走多久了?”

“半个时辰不到。他让我告诉你,裴府的人刚去过楚府,没找到你,现在正在四处搜查。他会让你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她点头。

男子离开后,她坐回矮凳,打开篮子。桂花糕用油纸包着,豆浆壶还烫手。她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散开。

她忽然想起昨夜草坡上,他问她:“你藏在我铠甲里的画像……是你自己画的吗?”

那时她点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现在她从袖中掏出那块布巾,对着光看了看。针脚歪歪扭扭,像孩子绣的。可它洗得很干净,边角磨得起毛,却不脏。

她把它折好,放进胸前暗袋,贴着心口的位置。

外面天色渐暗。

她起身走到门边,掀开一条缝。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破布幌的声音。

忽然远处传来钟声,三响。

生辰宴开始了。

她收回手,靠在门框上。

顾辞现在在哪?是不是也在听着这钟声?他会不会想起昨夜的事?想起她说的那句“你到底图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件事——

她不想再被人安排命运了。

她转身回屋,拿起药包,打开最底层的小纸包。里面是几味极苦的药材,专治慢性寒症。她前世就是靠这个,一点点调理身体,才撑到三十岁。

这一世,她不会再病死。

也不会再死在别人手里。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她立刻站直。

帘子一掀,顾辞走了进来。

他肩上有雨痕,头发微湿。

“可以走了。”他说,“裴府的人撤了。我带你出城,去西山别院。”

她没问为什么。

她只是拿起篮子,把剩下的桂花糕包好,塞进袖中。

然后她抬头看他。

“这次。”她说,“换我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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