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戏中戏的梧桐絮飘得比往年更汹,粘在学士服上像不肯落的雪。叶絮在六月的阳光下打着旋儿,轻轻落在两个并肩的身影上。马嘉祺站在熟悉的林荫道尽头,学士服的流苏随风微动。他习惯性地朝右侧微微侧肩,等那个总慢半拍的人贴上来——那是四年里早已为一个人预留的位置,一个刻进肌肉记忆的温柔弧度。
宋亚轩自然地贴近,额头轻轻抵在马嘉祺的颈侧,带来熟悉的、阳光混合着清爽沐浴露的气息。是他们共用的那一款,但马嘉祺总觉得,同样的沐浴露在宋亚轩身上会变得特别些,带着他特有的、阳光晒过般的甜。这个认知像他们之间无数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之一,藏在马嘉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看镜头——”摄影师的声音带着了然的笑意。
就在快门即将按下的瞬间,马嘉祺感觉自己的绶带被一只熟悉的手指轻轻勾住。那动作极轻,像蝴蝶停驻,却在他心里掀起温柔的涟漪。他眼底漾开无奈而纵容的柔光,这光芒只属于一个人。周围的同学们见状,也默契地笑着调整姿势,没有人觉得惊讶,仿佛这二人的磁场本就该如此——马嘉祺的右侧永远是宋亚轩的位置,就像向日葵永远朝向太阳。
“哥,以后家里阳台,也种满向日葵吧。”快门定格的瞬间,宋亚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的气息拂过马嘉祺的耳畔,像一句温柔的誓言。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将肩膀又放低了些,让宋亚轩靠得更舒服。这个细微的调整,胜过千言万语。
当晚的庆功宴热闹非凡,即将各奔东西的同学们把酒言欢,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与对未来的憧憬。马嘉祺被师友们团团围住,一杯又一杯地接受着祝福。渐渐地,他的眼角眉梢染上微醺的桃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宋亚轩始终安静地坐在他身侧,像一道忠诚的影子。他不动声色地替马嘉祺挡下几杯酒,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马嘉祺的手背——这是他们之间多年的暗号,从练习生时期就开始使用的“累了我们就回家”。马嘉祺反手勾住他的手指,轻轻回握了一下。
回他们共同的小窝的车上,宋亚轩让马嘉祺靠在自己肩上。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宋亚轩轻声哼着那首《水星记》,旋律温柔得像此刻流淌的月色,将相依的身影完整地包裹。
“亚轩…”马嘉祺闭着眼,嗓音因微醺而沙哑,“书桌抽屉里,我放了个东西给你。”
宋亚轩心尖一动,抚着他后背的手放得更轻:“是什么?”
“那份手稿”马嘉祺抬眼,眸子里映着窗外的流光,像盛满了星星,“你说毕业礼物想要这个,我改了很久。”
其实宋亚轩早就知道。那些深夜,他无数次假装睡着,却在黑暗中偷看马嘉祺在台灯下伏案修改的身影。暖黄的光线勾勒出马嘉祺专注的侧脸,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为他们而写。有一次,宋亚轩想偷偷把两人的毕业合照塞进抽屉,给手稿配个相框,却不小心碰倒了旧的相框。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还悄悄删除了智能家居的监控记录——只是不想让哥哥发现这份笨拙的惊喜。
此刻,听着马嘉祺亲口说出这份礼物,宋亚轩鼻尖微微发酸,将脸埋在马嘉祺肩头更深,声音闷闷的:“嗯。哥给的,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