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暖阁内只剩许半夏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院中未化的残雪，心中盘算。严浩翔在朝堂上为宋仲发声，虽未撼动天启帝的态度，却也让三皇子一党有所忌惮。但仅凭他们二人之力，想要对抗根深蒂固的柳贵妃党羽，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必须找到更多助力，而朝中能与三皇子抗衡的，唯有太子赵珩。

可太子的态度始终暧昧。昨日宫墙之下，他虽言语间似有相助之意，却未给出任何实质性承诺。皇家子弟，向来以储位为重，太子若想拉拢严浩翔这员刚立战功的猛将，或许会借宋仲之事出手，但也可能坐山观虎斗，待双方两败俱伤时再渔翁得利。

许半夏思忖片刻，提笔写下一封信，召来另一名心腹侍女墨画。

许半夏“你将这封信悄悄送到东宫，亲手交给太子身边的亲信马嘉祺，切记不可声张。”

墨画接过信封。

墨画“郡主放心。”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书房内，严浩翔正看着秦风送来的最新消息。

秦风“世子，周府果然有动静。昨夜三更，有一个蒙面人潜入周府，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离开。我们的人跟踪了一段，发现那人最终进了李尚书府的侧门。”

秦风“另外，王御史的书房最近多了不少贵重器物，据说是三皇子殿下所赐。还有，我们查到，王御史的女儿上个月被指婚给了李尚书的侄子，这层关系，之前一直被刻意隐瞒了。”

严浩翔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王御史与李嵩是姻亲，这便解释了他为何会如此卖力地构陷宋仲。而蒙面人从周府去往李府，显然是李嵩在给周大人通风报信，甚至可能是销毁证据。

严浩翔“周大人手里一定有他们贪墨的真凭实据，或是知道太多秘密，才会被李嵩牢牢控制住。”

严浩翔眼中寒光一闪。

严浩翔“秦风，你带几个人，今夜潜入周府，务必找到周大人藏起来的真账本，或是能指证李嵩、王御史的证据。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秦风“是！”

秦风领命，转身欲走。

严浩翔“等等。”

严浩翔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

严浩翔“若遇到禁军阻拦，便出示这枚令牌，说是奉了定国公之命，追查北疆细作余党。”

秦风接过令牌，郑重颔首。

秦风“属下明白。”

夜色渐浓，长安城内一片寂静，唯有巡夜的打更人敲着梆子，声音悠远。周府内，灯火稀疏，只有正房还亮着一盏孤灯，周大人坐在屋内，神色焦躁，时不时起身踱步。

他桌上放着一壶酒，却未动分毫。自从宋仲被抓，他便如坐针毡。当初李嵩以他家人性命相要挟，逼他在漕运账本上动手脚，伪造了宋仲贪墨的证据。可他心里清楚，此事一旦败露，他便是死路一条。方才李嵩派来的人又来警告他，让他安分守己，否则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周大人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

万能龙套【周大人】“谁！”

无人应答，屋内的烛火却突然熄灭。周大人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去摸桌上的佩剑，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