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骋的练功房还亮着灯,镜子里映出空荡荡的把杆。我推门进去时,看见地板上的黄胶带还贴着,只是边角卷了起来,像陆骋总也贴不好的创可贴。墙角的折叠椅上,放着他那支银灰色的笔,笔杆上的“骋”字被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我对着镜子劈叉,胯根还是会隐隐作痛,可眼泪再也不会掉了。因为我知道,那些疼从来不是白受的——它们变成了我骨头里的韧,变成了旋转时的稳,变成了此刻镜子里少年眼里的光。
凌晨五点半的闹钟响时,我抓起练功服往对门跑。陆骋的门虚掩着,他正在给左膝缠绷带,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投下一小片金斑。
“今天练《吉赛尔》的变奏。”他抬头看我,嘴角带着笑,“你的阿拉贝斯克还能再稳点。”
我点点头,转身往地下室走。楼梯间的声控灯亮了,照亮我磨破的软底鞋和他没贴好的绷带边角。练功房的镜子里,两个影子同时握住把杆,晨露在镜面上凝成细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