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外卖员：从点击接单开始
第一章：雨夜与诡单
暴雨像憋了整季的委屈，在傍晚六点准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电动车挡风板上，溅起的水花顺着陈默的工装裤往上爬，裤脚早已湿透，贴在小腿上又冷又沉。他看了眼手机屏幕，配送软件上的“冲单进度”显示6还差3单就能拿到本周的冲单王奖金——三千块，够给父母换个新的热水器了。
“最后三单，送完就回家。”陈默咬咬牙，拧动车把。电动车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划出一道水痕，路过小吃街时，蒸腾的热气混着雨水扑在脸上，他却没心思多看一眼。三年前妹妹走后，他就很少有“想吃点什么”的念头了，胃像个自动运转的容器，只负责接收维持体力的食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常规的派单提示音，而是一种沉闷的、像敲在木头上的“咚咚”声。陈默腾出一只手点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界面上弹出一个带着暗金色边框的订单，标注着“特殊奖励单”，下方用红色字体写着“不可拒单，违约金10000元”。
“搞什么？”他低声咒骂，手指在屏幕上疯狂点击“联系客服”，电话接通后却没有人工应答，只有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戏腔，像是老旧收音机里播放的《牡丹亭》，阴森森的。
他硬着头皮看向订单详情：
- 商家：「忘川茶水铺」
- 商品：「特制忘忧茶（大杯）」
- 备注：「送给奈何桥头的孟婆，多放辣，不要葱，今天投胎的魂儿口味重，老婆子得提提神。——崔」
陈默的第一反应是“恶作剧”。肯定是哪个闲得没事的程序员做的恶搞插件，之前也有同行收到过“送外卖到月球”“送奶茶给奥特曼”的假订单。可当他准备关闭界面时，电动车突然失控般往路边的小巷冲去，巷口的路灯闪烁了两下，“砰”地一声熄灭了。
“操！”陈默急忙捏紧刹车，车轮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最终停在小巷深处。他喘着粗气，刚想检查电动车故障，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请确认送达地址”的弹窗。鬼使神差地，他点了“确认”。
下一秒，手机屏幕突然变成幽蓝色，配送地图扭曲成漩涡状，原本熟悉的城市街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泛着青光的石板路。一个沧桑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带着穿透雨幕的凉意：“黄泉路，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前方直行，穿过阴阳界。”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猛地抬头，只见小巷尽头的浓雾里，隐约浮现出一座石桥的轮廓，桥边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在风雨中轻轻摇晃。
第二章：初入阴阳界
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电动车往前，陈默想下车，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座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冲进浓雾。雾里没有雨，也没有风，只有一种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浓雾散去时，他站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木楼，窗户里没有灯光，只有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沿着街道缓慢行走，他们面无表情，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动的纸人。
“这是……哪儿？”陈默的声音发颤，他低头看了眼外卖箱，里面竟然真的放着一杯奶茶——杯身是黑色的，印着“忘川茶水铺”的字样，杯壁冰凉，还冒着淡淡的白气。
手机里的女声再次响起：“已到达奈何桥头，请尽快送达。”
陈默推着电动车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那座石桥。桥身是青黑色的石头砌成的，栏杆上刻着模糊的花纹，桥下没有水，只有一片漆黑的虚空，偶尔有光点从虚空中飘过，像是陨落的星星。
桥头坐着一位老婆婆，穿着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手里拿着一把长勺，正往一口大锅里舀着什么。锅里翻滚着淡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既像桂花，又像檀香。
“小伙子，是崔判官点的外卖吧？”老婆婆抬起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清亮，“快拿来，老婆子我忙了一整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陈默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孟婆。他慌忙从外卖箱里拿出奶茶，递了过去。孟婆接过奶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满意地咂咂嘴：“嗯，是阳间火辣辣的劲儿！比我这汤带劲多了。”
她放下奶茶，用长勺在陈默眉心轻轻一点。一股温热的感觉从眉心散开，陈默突然觉得脑子清明了许多，之前的恐惧也淡了不少。
“规矩你懂吧？”孟婆收起长勺，“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陈默眼前一花，再次睁开眼时，自己还在那条小巷里，雨还在下，电动车好好地停在路边。他以为刚才是幻觉，可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App——【黄泉速达】。
App的界面是古朴的暗红色，只有三个选项：“可接订单”“我的阴德”“规则说明”。陈默点开“规则说明”，几行黑色的字跳了出来：
1. 使命：协助地府处理一些“算法”无法解决的、需要“人性”判断的遗留单。
2. 报酬：阴德（提升现实运气）、续命点（为自己或至亲续写命数）。
3. 惩罚：送错、超时或泄露天机，将扣除双倍报酬，严重者“以身抵债”。
4. 核心禁忌：“可听遗言，莫管闲事；可送遗物，莫问因果。”
陈默关掉手机，靠在电动车上，大口喘着气。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这不是幻觉，他真的接了一个来自阴间的订单。
第三章：第一个遗愿订单——哭泣的小女孩
第二天一早，陈默像往常一样打开配送软件，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黄泉速达】App弹出一条新订单提醒：
- 订单类型：遗愿单
- 物品：破旧布兔子一只
- 收货人：幸福家园小区4栋402的雯雯
- 备注：雯雯怕黑，让兔子陪着她。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单”。他骑着电动车往幸福家园小区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这个“雯雯”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布兔子送给她。
幸福家园是个老小区，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陈默找到4栋402，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抬头一看，402的窗户上挂着白色的挽联，门口放着花圈，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忙里忙外。
“这是……在办丧事？”陈默心里一沉，他走上楼，敲了敲402的门。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开了门，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看到陈默，沙哑地问：“你找谁？”
“我……我找雯雯。”陈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
女人听到“雯雯”两个字，眼泪又流了下来：“雯雯……雯雯昨天走了，她才七岁，得了白血病……”
陈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妹妹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走的时候才十六岁。他从外卖箱里拿出布兔子——那是一只白色的兔子，耳朵上缝着一块蓝色的补丁，看起来已经很旧了。
“这是……雯雯的兔子吗？”陈默问。
女人看到布兔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过兔子，紧紧抱在怀里，哭得更凶了：“这是雯雯出生时我给她买的，她走到哪儿都带着，昨天进手术室前还抱着……”
陈默想起【黄泉速达】的提示，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雯雯，你的兔子来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布兔子的一角。
布兔子没有烧出明火，只是化作一缕青烟，慢悠悠地飘向雯雯的灵堂。就在青烟飘进灵堂的瞬间，陈默仿佛听到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妈妈别哭，我不疼了。兔子陪着我呢，我不怕黑了。”
女人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看着灵堂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雯雯……我的雯雯……妈妈知道了，妈妈不哭了。”
陈默悄悄退了出去，骑上电动车离开。刚走没多远，手机就弹出一条提示：“订单完成，获得10点阴德。”
第二天早上，陈默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捡到一个钱包，里面装着两千块钱和一张身份证。他根据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失主。失主是个老太太，她接过钱包，千恩万谢，还硬塞给陈默两百块钱作为感谢。陈默拒绝了，心里却暖暖的——这大概就是“阴德”带来的好运吧。
晚上回到家，陈默翻出妹妹的照片。照片上的妹妹笑得很灿烂，手里拿着一个和雯雯很像的布娃娃。他摸了摸照片，轻声说：“妹妹，我今天帮一个小女孩完成了心愿，她和你一样，都很可爱。”第四章：第一个官方订单——镇压恶鬼的符箓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默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准备回家。【黄泉速达】突然弹出一条紧急订单：
- 订单类型：官方任务单
- 物品：镇魂符一张
- 送达地点：西山乱葬岗，第三排第七个坟茔前
- 报酬：30续命点
- 备注：目标区域有恶灵徘徊，送达后立即离开，切勿回头。
陈默看着“30续命点”，心里一动——妹妹去世后，父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父亲，有严重的哮喘。如果“续命点”真的能为至亲续写命数，那这30续命点说不定能帮到父亲。
他骑着电动车往西山赶。西山是个废弃的乱葬岗，平时很少有人去，晚上更是阴森恐怖。电动车行驶在山路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背后低语。
终于到了乱葬岗，地上到处都是破旧的墓碑，有的墓碑已经倒塌，露出下面的棺材板。陈默打开手机里的【黄泉速达】，App自动生成了导航，指引他往第三排第七个坟茔走。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车把，小心翼翼地往前骑。突然，电动车的灯灭了，手机信号也消失了，只有【黄泉速达】的导航还在亮着。一阵冰冷的风从背后吹来，陈默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对着他的脖子吹气。
“别回头，别回头……”陈默在心里默念，加快了速度。终于，他看到了第三排第七个坟茔——那是一个小小的土堆，前面立着一块没有名字的木牌。
陈默从外卖箱里拿出镇魂符，那是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纹路仿佛在流动，触手冰凉。他弯腰把镇魂符放在坟茔前，刚直起身，就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背。
“你……看到我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恶意。
陈默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想起自己是程序员，之前为了驱赶小区里的野狗，写过一个能发出高频声波的App。他慌忙掏出备用手机，打开那个App，调到最大音量。
刺耳的声波响起，陈默感觉后背的冰冷感消失了，耳边传来一声尖啸，像是某种动物的惨叫。他不敢回头，骑上电动车，用尽全身力气往山下冲。
直到冲出乱葬岗，电动车的灯才重新亮起来，手机信号也恢复了。陈默停在路边，大口喘着气，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提示：“订单完成，获得30续命点。”
他看着“30续命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想，等攒够了续命点，一定要用在父母身上，让他们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第五章：转折与核心冲突——染血的日记本
半个月后的一天，【黄泉速达】弹出一条加急订单，界面上的字体是红色的，透着一股紧迫感：
- 订单类型：枉死遗愿单
- 物品：染血的粉色日记本一本
- 收货人：师大附中高三（二）班的林小雨
- 备注：让她忘了我。
- 发单者：赵晓雅
陈默看到“枉死”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他骑着电动车往师大附中赶，在路上，他用手机查了一下“林小雨”的名字。一条新闻跳了出来：“师大附中高三女生林小雨因校园霸凌自杀，年仅18岁。”
新闻下面还有一条相关报道：“林小雨好友赵晓雅在其自杀后，因愧疚失足坠楼身亡。”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他大概猜到了订单的由来。他来到师大附中，学校已经放学，门口空荡荡的。他根据【黄泉速达】的提示，找到了高三（二）班的教室。教室里没有人，只有夕阳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
陈默从外卖箱里拿出日记本，那是一本粉色的日记本，封面上印着卡通图案，右下角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翻开日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着林小雨的日常生活——
“今天晓雅给我带了早餐，是我最喜欢的三明治，我们一起在操场吃的，真开心。”
“他们又来欺负我了，把我的课本扔到了楼下，晓雅想帮我，却被他们拦住了，我看到她眼里的愧疚，其实我不怪她。”
“我受不了了，他们不仅欺负我，还威胁晓雅，如果晓雅再帮我，他们就对她的家人下手。晓雅今天跟我说，让我离她远点，她说她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我知道，她是被逼的。”
“我决定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欺负晓雅了。晓雅，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一起考大学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打湿，模糊不清。陈默合上日记本，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妹妹，妹妹去世前，也总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他的负担，总是强颜欢笑。
【黄泉速达】弹出提示：“请尽快将日记本送达林小雨，完成‘让她忘了我’的遗愿。”
陈默知道，系统的意思是让林小雨带着对赵晓雅的愧疚顺利投胎，不要让这份愧疚成为她的执念。可他看着日记本上的泪痕，想起林小雨自杀前的绝望，想起赵晓雅的愧疚，他做不到。
“凭什么？”陈默低声说，“凭什么霸凌者可以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带着遗憾离开？”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霸凌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他打开手机，把日记本里的内容拍照，然后发到了师大附中的校园论坛上，还附上了霸凌者的名字和照片（这些照片是他从林小雨的社交媒体上找到的）。
帖子很快就火了，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帖子，纷纷谴责霸凌者。学校也很快做出了回应，成立了调查组，对霸凌事件展开调查。最终，参与霸凌的几个学生被开除，他们的家长也向林小雨和赵晓雅的家人道歉。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红色警告：“严重违规！泄露阴阳，干扰因果。扣除全部阴德与续命点！”
陈默看着警告，心里却很平静。他抬起头，看到两个透明的人影站在他面前——一个是穿着校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应该是林小雨；另一个女孩站在她身边，低着头，像是在道歉，应该是赵晓雅。
林小雨走到陈默面前，笑着说：“谢谢你，让他们受到了惩罚，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赵晓雅也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对陈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化作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陈默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他做对了。
第六章：归宿与新生
因为违规，陈默的阴德和续命点都被清零了，【黄泉速达】也变成了灰色，再也没有弹出过订单。他重新回到了普通的外卖生活，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着一份又一份外卖。
但他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麻木。他开始注意路边的风景，会和小区里的老人打招呼，会给流浪猫喂食物。晚上回到家，他会陪父母聊天，听他们讲以前的事情。妹妹去世后，他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一个月后的一个雨夜，陈默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准备回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黄泉速达】的图标重新亮了起来，弹出一条来自“孟婆”的私人消息：
“小子，你虽然蠢，但蠢得让老婆子我喜欢。地府系统千年未变，漏洞百出，很多亡魂的遗愿“小子，你虽然蠢，但蠢得让老婆子我喜欢。地府系统千年未变，漏洞百出，很多亡魂的遗愿因为‘规则’被埋没，哪有什么‘莫问因果’，人心才是最大的‘因果’。”
陈默看着消息，眼眶突然发热。手机紧接着弹出新的订单界面，暗金色边框变成了暖橙色，标注着“特殊托付单”：
- 商家：「孟婆汤铺（阳间特供）」
- 商品：「桂花暖汤（两碗）」
- 收货人：陈默父母
- 备注：“给两位老人补补身子，阴德折算成现实福气，已悄悄打在他们身上啦——崔判官附议”
陈默骑着电动车往家赶，雨还在下，却不再冰冷。路过小区便利店时，他特意买了父母爱吃的糖糕。推开门，客厅亮着暖黄的灯，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父亲靠在旁边看报纸，咳嗽声比以前少了许多。
“妈，爸，我回来了。”陈默把外卖箱里的桂花暖汤端出来，汤碗冒着热气，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孩子，怎么还买汤回来？”母亲笑着接过汤碗，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这汤真好喝，暖到心里了。”
陈默坐在旁边，看着父母的笑脸，突然明白——所谓“黄泉外卖”，从来不是为了阴德或续命点，而是让他在帮亡魂完成遗愿的同时，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温度。
几天后，陈默在配送时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女孩，他想起了雯雯，耐心地送她回了家；看到小区里独居的老人提着重物，他主动上前帮忙，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
手机里的【黄泉速达】偶尔还会弹出订单，但不再有“不可拒单”的强制，也没有“违规惩罚”的威胁，只有一句句温暖的遗愿：“帮我给老伴带束向日葵”“替我看看母校的梧桐树”。
陈默依旧是个外卖员，只是他的电动车筐里，偶尔会装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牵挂，和属于这个世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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