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被打入冷宫的第三日,京城的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潮依旧涌动。靖侯府内,苏清鸢正与青禾核对近期府中用度账目,指尖划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记录,眼神专注而锐利。
“夫人,这是柳姨娘旧部的处置名单。”青禾将一份清单递上,“其中三人经查实与韦氏娘家有直接往来,不仅参与倒卖侯府财物,还曾传递府中消息给韦氏,按规矩当逐出侯府,永不录用。其余人等虽未直接勾结,但多有包庇纵容之嫌,可降职罚俸,以儆效尤。”
苏清鸢仔细翻看名单,目光在“李顺”二字上停顿片刻。“这个李顺,除了倒卖财物,还有无其他异动?”
“回夫人,”青禾躬身回道,“我们暗中审讯得知,李顺曾受韦氏指使,在侯府库房中偷藏了一批禁运的兵器部件,说是‘日后有用’。我们已按他的招供,在库房西北角的暗格里找到了这批东西,现已妥善封存。”
“兵器部件?”苏清鸢眉头微蹙,“韦氏倒台,她的党羽却还在暗中活动,看来此事并未彻底了结。”她抬头看向青禾,“此事需立刻告知萧彻,让他多加提防。另外,李顺此人留不得,他知道太多韦氏的秘密,若被其党羽灭口或胁迫,恐生变数,按律移交官府处置。”
“是,奴婢这就去办。”青禾领命退下。
青禾刚走,汀兰便匆匆进来,神色凝重:“公主,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侯爷和您即刻入宫议事。”
苏清鸢心中一动,皇上此时召见,想必是为了韦氏残余势力之事。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沉声道:“知道了,备好马车,我与侯爷一同前往。”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萧彻面色冷峻,指尖敲击着车厢壁,似在思索。“韦氏虽倒,但她的兄长韦承业仍手握兵权,驻守在京郊大营,朝中还有不少依附韦家的官员未曾清算。皇上此次召见,怕是想让我们出面,彻底肃清韦氏余孽。”
“韦承业?”苏清鸢想起李顺招供的兵器部件,心中一凛,“他会不会与李顺藏的那些兵器有关?若他手握兵权,又暗中囤积兵器,恐会发动兵变,危及京城安危。”
“可能性极大。”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韦承业野心勃勃,当年韦氏能顺利专权,他在背后出力不少。如今韦氏倒台,他必然狗急跳墙,我们必须尽快除掉这个隐患。”
马车抵达皇宫,两人径直前往御书房。皇上坐在龙椅上,神色疲惫却目光锐利,见他们进来,开门见山道:“靖侯,靖侯夫人,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托。韦氏余孽未除,尤其是韦承业,手握京郊大营兵权,近日动作频频,似有反意。朕希望你们能出面,彻查韦承业及其党羽,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臣遵旨。”萧彻躬身领命,“只是韦承业手握兵权,直接动手恐引发兵变,需周密部署。”
“朕明白。”皇上点点头,取出一份密诏递给萧彻,“朕赐你密诏,可调动京城禁军,配合你行事。靖侯夫人,”他转头看向苏清鸢,“你生母当年的旧部中,有不少人仍在军中任职,朕希望你能联络他们,协助靖侯,里应外合。”
苏清鸢心中一暖,皇上此举,既是信任,也是为了让她生母的旧部得以重用。她躬身应道:“臣妾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
离开御书房,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石板路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风雨。
“你生母的旧部,可有头绪?”萧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有。”苏清鸢点头,“李嬷嬷曾告知我,生母当年的护卫统领秦岳将军,如今仍在京郊大营任职,官至副将。他对生母忠心耿耿,必然愿意协助我们。”
“好。”萧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今夜我便派人联络秦岳,你负责整理韦氏党羽的名单,我们明日便开始行动。”
回到侯府,苏清鸢立刻取出李嬷嬷留下的密信,从中找出秦岳的联络方式,提笔写下一封书信,详细说明情况,托付可靠的暗卫连夜送去。
夜深人静,苏清鸢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韦氏党羽名单,心中思绪万千。韦承业势力庞大,此次行动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她拿起笔,在名单上圈圈点点,标注出各个官员的弱点和联络方式,不知不觉间,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次日清晨,萧彻便收到了秦岳的回信。秦岳在信中表示,愿意全力协助,已暗中联络了军中多位忠于皇上的将领,只待萧彻下令,便可在营中发动兵变,控制韦承业。
“时机成熟。”萧彻拿着回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今日午时,京城禁军与京郊大营里应外合,同时动手!”
午时一到,京城内外同时响起号角声。萧彻率领禁军,直扑韦承业在京城的府邸;秦岳则在京郊大营发动兵变,控制了韦承业的亲信将领。
韦承业的府邸守卫森严,家丁们手持兵器,负隅顽抗。但禁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很快便突破了防线,攻入府中。萧彻手持长剑,一路杀到正厅,只见韦承业身着铠甲,手持大刀,怒目而视。
“萧彻,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勾结外人,谋害本将军!”韦承业怒吼一声,挥刀朝着萧彻砍来。
萧彻冷笑一声,侧身避开,手中长剑直刺而出,与韦承业缠斗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得难解难分。
与此同时,苏清鸢坐镇侯府,指挥暗卫监控朝中韦氏党羽的动向。一旦有人试图通风报信或逃跑,便立刻捉拿归案。
半个时辰后,京郊大营传来消息,秦岳已成功控制大营,韦承业的亲信全部被擒。韦承业得知消息,心神一乱,被萧彻抓住破绽,一剑刺穿肩膀,按倒在地。
“韦承业,你勾结韦氏,意图谋反,罪该万死!”萧彻厉声喝令,“拿下!”
暗卫立刻上前,将韦承业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这场肃清行动,干净利落。韦承业及其党羽全部被擒,京郊大营的兵权重新回到皇上手中,京城的局势终于彻底稳定。
当晚,皇上龙颜大悦,下旨重赏萧彻和苏清鸢,并下令将韦承业及其党羽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回到侯府,苏清鸢终于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让她有些支撑不住,微微晃了晃。
萧彻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心中一动。“累了?”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
苏清鸢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挣脱他的手,躬身道:“多谢侯爷关心,臣妾无碍。”
萧彻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今日辛苦你了,早些歇息吧。”
“是。”苏清鸢点点头,转身朝着汀兰水榭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萧彻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的替嫁棋子,到后来的盟友,再到如今并肩作战的伙伴,她的聪慧、坚韧与果敢,一次次超出他的预期。不知不觉间,她在他心中,似乎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
而苏清鸢回到房中,抚摸着胸口微微跳动的心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彻扶她时的画面,以及他眼中那抹难得的温柔。她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他们是盟友,是夫妻,却也是因仇恨而结合,这份感情,注定不会简单。
夜色渐深,侯府的庭院恢复了宁静。但苏清鸢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肃清了韦氏余孽,接下来,便是彻底洗刷萧家的冤屈。而她与萧彻之间,那些悄然滋生的情愫,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