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的混沌之力骤然消散,两人足尖轻沾地面,竟是一座人声鼎沸的江湖城镇。青石板路被往来行人踏得光洁,酒旗招展间飘来醇香,杂耍艺人的喝彩声与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其中最响亮的莫过于“武林大会,三日之后西山论剑”的呼喊。
权如沐的目光骤然被街角摊贩上的红纱巾攫住——那艳红如血,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缠在他腕间的那条。他指尖微微发颤,喉间涌上涩意,当年母亲为护他逃离权竞霆的追杀,正是用这条红纱巾引开追兵,从此天人永隔。“先摸清情况。”王权富贵的手掌落在他肩头,掌心的温度沉稳而有力,打断了他翻涌的回忆。
两人寻了家临街的茶馆,一壶热茶未尽,便从邻桌侠客的闲谈中窥得端倪。这座名为“落霞镇”的城镇,表面繁华之下暗藏杀机,江湖早已被一个名为“恨天宫”的组织掌控。据说恨天宫宫主神通广大,擅长一种诡异邪术,能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恨意,让原本和睦的门派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更奇的是,恨天宫的镇宫之宝是枚御水珠,可模样却与传说中权家的至宝有七分相似。”说书人拍着醒木,语气神秘,“而且那宫主的功法,招式之间竟与当年叱咤江湖的权竞霆如出一辙!”
权如沐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王权富贵却眸色冰冷,指尖捻着茶沫,沉声道:“是黑狐残留的力量。”他当年亲手封印权竞霆丹田内的黑狐,对那股阴邪黑气刻骨铭心,“这宫主身上的气息,与黑狐同源,他不过是被恨意操控的傀儡。”
“傀儡又如何?”权如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他用父亲的功法作恶,用仿制的御水珠祸乱江湖,这笔账必须算!”当年父亲被黑狐蛊惑,屠戮武林半壁江山,最终身败名裂,他辗转多年,只为复仇雪恨。
王权富贵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你若只想着复仇,便会重蹈父亲的覆辙。真正的敌人不是这傀儡宫主,是潜藏在人心深处、被黑狐放大的恨力。”
三日转瞬即逝,西山武林大会现场人声鼎沸,各大门派云集。正当盟主准备登台致辞时,一道黑影骤然降临,正是恨天宫宫主。他身着黑袍,面容阴鸷,双手结印间,黑气弥漫全场:“今日,便是尔等武林门派覆灭之日!”
邪术发作,半数武林人士眼中泛起红光,理智尽失,挥剑向身旁之人砍去。一时间,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住手!”权如沐挺身而出,长剑出鞘,寒光凛冽。他的剑曾只带着复仇的戾气,此刻却多了几分守护的沉稳——他想起了茶馆中无辜百姓的笑容,想起了王权富贵的教诲。
剑光闪烁,数位被操控的高手应声倒地,权如沐虽身负轻伤,却始终坚守阵地,不让邪术蔓延。与此同时,王权富贵祭出王权剑,剑身绽放金光,万剑齐发,如流星雨般砸向宫主的邪术屏障。“轰隆”一声巨响,屏障碎裂,黑气四散。
“这天下非妖之天下,也非人之天下,乃众生之天下!”王权富贵的声音响彻山谷,纯质阳炎从剑身迸发,化作漫天金光,洒向在场众人。被操控之人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理智恢复,心中的恨意也随之消散。
宫主见状大怒,催动全身黑气攻向二人。权如沐与王权富贵并肩而立,一人剑势沉稳,守护众生;一人剑气凌厉,破除邪祟。几番激战,宫主渐落下风,被二人联手重创。临死之际,他体内飘出一缕黑狐残魂,尖啸着扑向权如沐,试图蛊惑他的心智。
“孽障!”王权富贵眼神一凛,王权剑直刺残魂,纯质阳炎瞬间将其焚烧殆尽。黑狐残魂消散,城镇上空的怨气也随之散去,天空放晴,阳光普照。
权如沐望着手中染血的佩剑,心中的执念豁然开朗。他曾以为强大便是复仇,便是让仇人血债血偿,此刻才明白,真正的强大是守护,是守护身边之人,守护这世间安宁。“哥,我明白了。”他转头望向王权富贵,眼中满是释然。
王权富贵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天空再次出现法则漩涡,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再次并肩而立,毅然踏入漩涡之中,奔赴下一段守护之路。江湖路远,道阻且长,但只要二人同心,便无惧任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