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后颈腺体处传来的酥麻感还未完全褪去，秦昱靠在顾清怀里，鼻尖萦绕着那股冷冽的松木香气。这味道曾让他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感到压迫，此刻却像一张柔软的网，将他妥帖地包裹其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清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稳的力量，隔着薄薄的T恤传过来，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合拍。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是他过去三年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场景，可真的发生时，他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悸动，有贪恋，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惶恐。
顾清的手指还停留在他后颈，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能感觉到秦昱身体的僵硬在慢慢缓解，紧绷的脊背也渐渐放松，像一只卸下防备的小兽，蜷缩在他怀里。这让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庆幸秦昱没有把他推开。
“好些了？”顾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秦昱的脸颊烫得厉害，他微微点了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声音闷在顾清的胸口：“嗯。”
顾清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任由秦昱靠在怀里。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彼此胸腔里清晰可闻的心跳。
过了很久，秦昱才像是终于缓过神来，猛地从顾清怀里挣脱出来，脸颊红得像要滴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眼神有些闪躲：“谢……谢谢你。”
顾清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再靠近，只是轻声道：“不客气。”
他能理解秦昱的局促。毕竟，他们之间隔着三年的冷漠与忽视，隔着那些无法磨灭的伤害。秦昱能允许他这样靠近，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顾清站起身，“发情期前后身体会比较虚，明天我给你做点补汤。”
秦昱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小声道：“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顾清的语气很坚定，“照顾你，是应该的。”
秦昱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只有满满的认真和温柔，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那……好吧。”
顾清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秦昱一眼：“秦昱，记得锁好门。”
“嗯。”
看着顾清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秦昱才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刚才顾清指尖的温度，怀里的气息，还有那句“照顾你，是应该的”，都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让他心绪不宁。
他走到窗边，看着顾清的车缓缓驶离小区，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似乎又松动了一些。
或许，他真的可以试着相信顾清一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能忘了，眼前的温柔有多动人，过去的伤害就有多刺骨。
第二天一早，秦昱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顾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早，我做了点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秦昱愣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你怎么这么早？”
“怕你上班来不及吃。”顾清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快趁热喝吧。”
秦昱看着那碗汤色清亮的乌鸡汤，里面还放了红枣和枸杞，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心里忽然暖暖的，却又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顾清看着他，眼神温柔，“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秦昱不再推辞，拿起勺子，小口地喝了起来。鸡汤炖得很入味，不油不腻，带着淡淡的甜味，很合他的口味。
“好喝吗？”顾清期待地看着他。
“嗯，很好喝。”秦昱点点头。
看到他喜欢，顾清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吃完早饭，顾清送秦昱去上班。路上，秦昱看着专注开车的顾清，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顾总，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说。”顾清侧头看了他一眼。
“我已经跟公司申请了，下个月调去分部工作。”秦昱的语气很平静。
顾清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车子差点跑偏。他惊讶地看着秦昱：“为什么？你在总部做得好好的。”
“分部那边有个新项目，我想去试试。”秦昱看着窗外，语气淡淡的，“而且，离我家也近一点。”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需要一点距离，来理清自己的思绪。顾清的温柔像一张网，让他越来越沉溺，可过往的伤疤却在提醒他，不能轻易沦陷。
顾清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好不容易才和秦昱缓和了关系，秦昱却要调去分部？这意味着他们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不能不去吗？”顾清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总部也有很多项目可以做，我可以……”
“顾总，这是我的决定。”秦昱打断他，语气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顾清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分部在哪个城市？”
“邻市。”
“很远吗？”
“不远，开车也就两个小时。”
顾清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开车。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重。
到了秦昱公司楼下，秦昱拿起包，准备下车：“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谢谢你的鸡汤。”
“秦昱。”顾清叫住他。
秦昱回过头，看着他。
“即使你去了分部，我也会经常去看你的。”顾清的语气很认真，眼神里带着一丝固执，“我不会放弃的。”
秦昱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说话，只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秦昱走进公司大楼的背影，顾清的心里充满了失落和不甘。他知道，秦昱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可他不会放弃，无论秦昱走到哪里，他都会跟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顾清依旧每天给秦昱送午饭，晚上送他回家，仿佛秦昱要调去分部的事从未发生过。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秦昱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心里有些不忍，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他需要时间和距离，来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来考验顾清的诚意。
这天晚上，秦昱加完班，顾清像往常一样送他回家。车子快到小区门口时，秦昱忽然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顾清停下车。
秦昱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人晕倒了。”
他推开车门，想下去看看。顾清也跟着下了车。
走近一看，晕倒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挤了进来，快速地给男人做了检查，“是急性心梗，需要立刻送医院！谁有车？”
秦昱立刻说：“我们有车！”
顾清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开后备箱，和那个女医生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抬到车上。
“快，去市中心医院！”女医生焦急地说。
顾清立刻发动车子，一路鸣笛，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
路上，女医生一直在给男人做急救措施，秦昱也在一旁帮忙。顾清虽然很着急，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熟练地避开拥堵的路段，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到了医院，男人被立刻送进了抢救室。顾清和秦昱帮忙办理了手续，直到男人的家属赶到，他们才悄悄离开了医院。
坐在车上，两人都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秦昱说，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后怕。
“是啊。”顾清点点头，“幸好我们遇到了。”
他侧头看了秦昱一眼，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秦昱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他印象中的顾清，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可刚才，他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动作果断而冷静。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回到家，秦昱看着顾清，认真地说：“顾清，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他“顾总”，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顾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不客气。”
他看着秦昱，眼神温柔：“秦昱，不管你以后去了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秦昱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也许，他真的可以再勇敢一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