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萧府早已张灯结彩,迎接他们的归来。萧策站在府门前,看着儿子和儿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父亲。”萧玦走上前,躬身行礼。
“父亲。”沈清辞也跟着行礼,心中有些紧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策笑着说道,拉起他们的手,走进府内,“一路辛苦,快进去歇息。”
萧府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萧策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间宽敞明亮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株海棠树,与沈府当年的那株一模一样。
“知道你喜欢海棠,特意让人移栽过来的。”萧策说道,眼中满是慈爱。
沈清辞心中一暖,连忙道谢:“谢谢父亲。”
在萧府住了几日,沈清辞渐渐适应了京城的生活。萧玦每日处理公务,她则在家中陪伴萧策,学习打理家事,偶尔也会去宫中,拜访皇后和太后。
皇后和太后都很喜欢她的温婉贤淑,时常召她入宫,与她闲聊。京中的世家夫人小姐们,也都对她十分友善,不再像从前那样疏远。
这日,沈清辞正在府中绣花,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她心中疑惑,京中她认识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呢?
来到客厅,看到来人,沈清辞心中一惊。来人竟是当年沈府的老管家,李伯。
李伯当年在护送她离开京城后,为了引开追兵,独自引着敌人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从此便杳无音信。沈清辞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小姐!”李伯看到沈清辞,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老奴终于见到您了!”
“李伯!”沈清辞连忙上前,扶起他,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您还活着,太好了!这些年,您去哪里了?”
“当年,老奴引开追兵后,被他们打成重伤,幸好被一位好心人所救,隐居在京郊的小村落里养伤。”李伯抹着眼泪,声音沙哑,“这些年,老奴一直打探小姐的消息,却只听闻沈府满门获罪,小姐下落不明,老奴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直到前几日,听闻沈府冤案昭雪,小姐被封为贞烈郡主,还嫁给了镇北将军,老奴才敢来萧府碰碰运气,没想到……没想到真的见到小姐了!”
沈清辞扶着李伯坐下,亲手为他倒了杯热茶,眼眶泛红:“李伯,让您受苦了。这些年,我也一直惦记着您,以为……以为您早已不在人世。”
“老奴这条命,是为了小姐留着的。”李伯捧着茶杯,手指微微颤抖,“只要小姐安好,老奴受再多苦也值得。如今沈大人的冤屈得以洗刷,小姐也觅得良人,老奴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李伯,不许说傻话。”沈清辞连忙打断他,“您要好好活着,以后就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守着沈府,守着父亲母亲的英灵。”
正说着,萧玦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中,见客厅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与沈清辞相对垂泪,便走上前问道:“清颜,这位是?”
“萧玦,他是李伯,当年沈府的老管家。”沈清辞介绍道,“当年若不是李伯舍命相护,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萧玦心中一凛,连忙向李伯拱手行礼:“李伯,多谢您当年舍命保护清颜,萧玦感激不尽。”
“将军客气了。”李伯连忙起身回礼,“保护小姐,是老奴的本分。将军能护小姐周全,为沈府昭雪冤屈,老奴才该多谢将军。”
萧玦扶起他,温声道:“李伯不必多礼,往后您就安心在萧府住下,清颜身边也正需要一位熟悉旧事的人陪伴。”
李伯感激涕零,再次拜谢。沈清辞看着失而复得的老管家,心中百感交集,那些尘封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被重新唤醒,而她身边,也终于有了一位能与她共同追忆往昔的人。
自此,李伯便留在了萧府,每日陪伴在沈清辞身边,为她讲述当年沈府的旧事,整理沈大人的遗物。沈清辞也时常听李伯说起父亲生前的点滴,心中的思念愈发浓厚,却也多了几分慰藉。
这日,李伯在整理沈大人的旧物时,从一叠书信中翻出了一封未曾寄出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模糊的字迹:“致吾女清颜亲启”。
李伯连忙将信交给沈清辞:“小姐,这是大人写给您的信,不知为何,一直未曾寄出。”
沈清辞接过信封,手指抚过上面熟悉的字迹,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这是父亲的笔迹,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温柔。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
“吾女清颜,见字如晤。近日观你刺绣技艺日渐精湛,心中甚慰。然汝性温婉,却少了几分坚韧,为父忧心。世间风云变幻,人心叵测,若他日遇事,切记坚守本心,勿要轻言放弃。青川之地,藏有大秘,为父已将线索藏于《青川风物志》中,非危急时刻,切勿探寻。若有一日,为父遭遇不测,汝切记,沈家门风,宁折不弯,切勿为仇恨所困,好好活着,便是对为父最大的慰藉。父字。”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满是父亲对她的牵挂与期许。沈清辞捧着信纸,泣不成声。原来,父亲早已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特意留下了线索,却又怕她陷入危险,叮嘱她非危急时刻切勿探寻。而那句“好好活着,便是对为父最大的慰藉”,更是让她心痛不已。